别说是他作为一个亲历者,就是我这样一个旁听者,拿着笔的手也有点发颤,我甚至能感觉到掌心渗出来的汗水,没有其它原因,无外乎就是激动,但是他这么一说却又让我在此次采访前期就生出的一个疑问进一步加重,就是无论是他,还是团队里的其他人,以及更早采访的徐美娜,这些人在见到神秘人后都没能在第一时间便认出此人就是彭加木,虽然没有明说,但事实的确是如此,而他们之中,前者是由国家出动大量人力物力组成的专业团队,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寻找彭加木,所以不可能不知道彭加木长什么样子,而后者虽然不是真来寻找彭加木的,但也是打着“寻彭”的旗号而来,再不济,也得看过彭加木的照片吧?更何况在事发的1987年,彭加木在罗布泊失踪的事迹早已人尽皆知,很多普通人也通过报纸与电视见过彭加木的官方照片,所以,综上所述,这么多亲历者都没能在见到神秘人后认出他的真实身份,的确是个让人非常想不通的事情。
  再一进一步说就是不管是徐美娜所在的民间探险团,还是林玉良所在的国家科考队,都不可能在认出这是彭加木之后而没有反应,假设他们不想给我明说,可这样的话完全可以跳过“神秘人”这个关键部分,甚至是选择不接受我的采访,所以这样说也说不通,那么用最简单的排除法就可以想到,这其中肯定另有缘由。
  而他在对我说这段话的使用,还用到了一个词,他说神秘人“五官一变”,这是什么“操作”?!听说过“脸色一变”、“表情一变”的,怎么还有五官能变的?难道他在吃掉“穴龙”内丹之后还拥有了改变自己外形的“新技能”?
  带着这些疑问,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道:
  “呃,我一直有一个小问题,就是在此之前我也采访过一位受到神秘人搭救的事件亲历者,她是一位热衷于‘寻找彭加木’的民间探险者,但是她没认出来神秘人就是彭加木,而您所在的科考队与他有数次正面且长时间的接触,为什么你们也没认出来呢?而且您还说他‘五官一变’,五官怎么还能有变化?恕我孤陋寡闻,从没听说过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所以实在是有点想不通,还请您解惑。”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有这个问题,而我也准备在最后回答你,现在也的确是时候了,这么说吧,他的五官的确在决定告诉我们真实身份之后,确实是产生了变化,变化后的外貌,便是他本来的样子,也就是彭加木的样子,而在此之前他的相貌与之很有明显区别,明显到完全不是一个人,莫说是我们,就是他的家人来看他承认自己身份变化之前的样子时也肯定认不出来。
  至于其中的原理,经过他自己所说,结合相关部门的研究,得出的结论是他在吃掉了‘金甲穴龙’的内丹之后,其整个人的基因组成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化大到他已经可以通过主观意识来短时间内调配某些基因段排列顺序的程度,这种能力是普通人类想都不敢想的。
  你也知道,遗传学告诉我们,一个人的长相是什么样子,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父母遗传乃至自身产生的基因状态,每个人的基因段千差万别,所以长相才各不相同,而他拥有自主调配基因排列顺序的能力之后,也就能建立在上述基础之上,随意改变自己的外形,在一个其能留允许的范围内,包括身高、相貌乃至是说话的声音,都可以变,而且这种基因重组能力还有很大的发展潜力,如果继续精进下去,甚至能随意切换自己的性别。
  神话与传说中很多神仙、鬼怪在道行高深时可以幻化外形,把自己变成别人,甚至是变成其它物体,结合彭加木的情况,与生命维度的假说,我个人认为这就是他们(道行高深的神仙与鬼怪)作为‘四维生命’比我们这些‘三维生命’在生理上更加高级的一大体现。
  而彭加木在失踪之后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内丹’,便决心一定要利用这股力量将事情调查清楚,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他就这么回去,那一定会引起轰动,引起大量围绕着他的研究,那他是拒绝还是接受?拒绝,于心不忍,毕竟这些秘密他自己也想知道,接受,那探寻真相的时间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最关键的是,‘沙民’之类再次卷土重来在当时也已经是近在眼前的事情了,根本没有时间浪费在繁琐的行政环节上,所以,他最终决定隐藏于黄沙之中,孤身一人,完成失踪前未竟的事业。
  所以他才一边调查,一边游荡在罗布泊腹地,每当有人遭遇到了‘沙民’之类的袭击,或者是因为其它什么原因在罗布泊遇险,那么只要他知道的,就都会出手相助,像有些民间的队伍深入其中遭遇各种险情,而后被他搭救的就不在少数,据他所讲,帮助他们的最好方法是能在他们进入危险区之前将其截住,然后把利害关系讲清,让他们回去,如果对方执意不听,就一路跟随,能帮就帮,最坏的结果是碰上的时候危机已经出现,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直接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之前在‘退行人’那里救下我们之后,他突然离开,就是得知又有人在、大耳朵”附近遭遇不测,这才动身搭救,规模据说还很大,一个50多人的大团队,被他给救下来了,结果回来一看我们又没了,这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林玉良说。
  “那‘双鱼玉佩’又是怎么让自然核反应堆‘停机’的呢?它有什么来历?
  还有为什么冷光消失后,‘主脑’附近的这么多‘沙民’之类全都失去了组织性,这与自然核反应堆停机之前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我说,一时间问题太多,我也不知道该先问那一个好,想到这在此次采访开始以后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对林玉良发问了,索性便一股脑的全问了出来,而关于彭加木晋级为“四维人”后能通过主观意识调整自己的基因序列而改变外貌的这个能力绝对可以说是甚是恐怖了,当年在上海掀起腥风血雨的高伯君改变自己外形所运用的原理也不过是用脑电波催眠周围的人,让看到他的人都被植入他所设计的幻觉之中,但这个说到底还是假的,只是一种障眼法而已,所以才导致了王珂能用摄像机的“超光谱”功能识破其伪装,可彭加木这个则是实实在在改变了自己的外貌,如果说当时面对的是彭加木这种“易容”能力的话,那么即便是“超光谱”摄像机也将无能为力,毕竟人家是真变了,不是假的,这要用来做点不想被人发现的事情,那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
  但当然了,以高伯君脸颊侧面长有包裹着“异胎”的巨型瘤状物的客观情况来说,仅仅是改变基因序列也不足以改变整个外貌,起码瘤状物是去不掉的,如此说来的话,相比于这种方法,催眠目标制造幻觉倒是更加适合高伯君的情况。

  “‘双鱼玉佩’之所以能让自然核反应堆停机,其实与其说是停机,更不说是把它给炸毁了,你知道那枚玉佩里面装的是什么吗?”林玉良反问道。
  “什么?”我肯定是猜不出来,便直截了当的问道。
  “那里面装的是10毫克的反物质,而1克反物质与正物质湮灭后所释放出来的能量相当于43吨TNT炸药,而10毫克便是430吨,据彭加木后来所说,他当时手持玉佩在反应堆的根部,用一柄上一代‘金甲穴龙’节肢做成的短刀作为工具,挖开出了一条从下方通往反应堆内部的地道,反应堆的外层虽然有富金属岩层包裹,但是它的底部却又一个缺少包裹的漏洞,据我所知,这个漏洞应该有标准篮球场那么大,而有这个漏洞的存在,那么在照射于空洞位置的能量便可以毫无阻挡的释放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它被的能量被岩层、‘主脑’层层削减成冷光源之后还能在燃料相对充足的时候开启‘平行空间’的原因,也是在燃料最充足时能够开启‘虫洞’的原因,因为在地下,所以这股能量是由下往上向外‘溢’的,而按照这个理论来推演的话,包括九头相柳在内的一种《山海经》世界中的异类都应该是从这个地下空间的地下,也就是地下的地下‘爬出来’的,要是这个反应堆‘严丝合缝’的都被富金属岩层包裹住的话,那经过岩层的阻挡后,就没有多余的能量来开启‘平行空间’乃至是制造‘虫洞’来连接‘交错空间’了,也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一大堆事情了。
  而彭加木一路恩挖到那里后,先后顶住了强大的引力、高温乃至能量场后,将‘双鱼玉佩’投进了漏洞之中,反应堆的核心,高温崩裂了玉佩本身,10毫克的反物质在泄露,然后在剧烈的能量包裹中产生湮灭,随后430吨TNT当量的爆炸产生,剧烈的爆炸将反应堆的堆芯彻底炸毁,不过由于爆炸在反应堆内部发生,所以除了底部存在的漏洞之外,其余部分还都是有富金属岩层包裹的,这些岩层抵消了绝大多数向外扩散的能量,再加上彭加木本人有‘内丹’护体,生命力非常人可比,这两项加在一起,才让他如此近距离的大爆炸中能够幸存下来,这也就有了将其抛出来的那一幕。
  而在这之后的一瞬间,大量热能也被释放出来,那颗由‘九煞’病毒群落组成的‘主脑’本来就是围绕着自然核反应堆而生长的,所以这释放出来的高热,把它打了个结结实实,那可是瞬时达到数千万摄氏度的高温,当场就将这颗‘巨树’烧掉了大半,后来我才知道,在爆炸之后,原本除了包裹反应堆的部分之外全部都是实心儿的‘主脑’被这场发生在内部的爆炸所产生的高温烧的只剩下一个空壳了,内部几乎没东西了,只有一个巨大的外表还在。
  如此一来,‘主脑’遭到了重创,大量通过量子神经原理向外传达指挥信号的节点被烧毁,又所以,原本组织严密,精于配合的‘沙民’之类,突然就从一个高度统一的整体,变成了一盘散沙,因为原本控制它们的部分已经不复存在了,如果用一个人作为比喻的话,那就是这个人的大部分神经在外力的打击下突然‘坍塌’式的瞬间大面积坏死,导致身体瘫痪,原本受坏死神经未坏死之前支配的肢体不听使唤了,而‘主脑’与‘沙民’之类的关系,在原理上来说差不多就是如此。”林玉良说到这里我不禁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不问实在是忍不住,便厚着脸皮插嘴说:
  “您说彭加木在顶住巨大的引力、高温以及能量场的同时,将内部装有10毫克‘反物质’的‘双鱼玉佩’扔进了反应堆的堆芯,那他的衣服肯定是全烧没了才对啊,难道之后他站在龙头上给你们表明身份的时候是出于赤身裸体的状态?这也有点太尴尬了吧?还有假设衣服都没了的话,他的大白兔奶糖又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你这个小同志的奇怪问题还真多,既然你开口问了我也不能不说不是?你说的这事儿我开始也纳闷儿,但在明白了彭加木的外形可以通过他的主观意识调配基因序列来改变的时候,这个疑问也就迎刃而解了,因为能改变基因层面的身体结构,这其实就已经达到了目前生物层面已知最大的微观深度,那么改变外貌对于他来说就只是一种很‘初级’的手段而已,高端的如他可以改变自己的皮肤表现形式,换句话说——他身上的那些衣服其实根本不是衣服,而是他的皮肤通过不断的从新组合与排序后‘变’出来的,再说的直接点就是用你的观点来讲,他一直都是赤身裸体的状态。
  这个层面的他已经不需要衣服了,因为他能让自己的皮肤伪装成任何衣服的样子,可以是运动装,也可以使西装,还可以是军装,等等等等,只要他大脑中储存有的服装信息,他应该都能变的出来,而之所以他还保持着那身1980年进入罗布泊时候的样子,只是一种纪念,想变成别的样子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至于大白兔奶糖,据他所说,那是他存在穴龙甲壳之间的空隙里的,除了大白兔奶糖,还有很多东西,比如他当年带走的指南针、小镐头、工兵锹还有一副吃掉‘内丹’前用的眼镜,我当时还说,这是在‘金甲穴龙’身上带了一个他的‘私人杂货铺’,大家聊起这事的时候,还都感觉挺有意思的。”林玉良说。
  “能改变皮肤的表现形式变成各种类型的衣服?这也太厉害了吧?!”我说。
  “要不然我怎么说作为‘四维生命’的那些神仙能幻化外形呢,这个外形涵盖的当然不止是五官跟身体,还有衣着。”林玉良说。
  “好吧,这比一些科幻片中的设定还要厉害,那咱们接着刚才关于‘双鱼玉佩’的问题聊吧。”我把话题再次拉回正轨说。
  “嗯——关于‘双鱼玉佩’的来历,还又有一番故事,而且与彭加木还直接相关。
  当年,也就是那颗包裹着自然核反应堆的小行星在砸落地球时的20万年前,因为剧烈的撞击所产生的超强能量场产生了质量很小,但蕴含能量巨大的反物质,而撞击而产生反物质,这在原理上来说,与强子对撞机类似,只是人类目前建造的强子对撞机功率还不够,形成的能量虽然理论上可以产生反物质,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无法使其固化后长时间存在,也就是说它会出现后的一刹那后便立即消失,而这颗质量与珠穆朗玛峰主峰重量相当的巨型小行星击中地面后所产生的撞击力度绝非目前人造强子对撞机可以比拟的,它能在坚硬的地壳上砸出一个数千米深的巨型陨石坑来,那所携带的能量可是相当于数万枚长崎原子弹(注:长崎弹既代号“胖子”的原子弹,当量为2.1万吨TNT炸药)”,这么大的能量在释放的一瞬间,这才形成并固化了10毫克的反物质,而这些反物质在出现之后随即便被四周的碎石所包裹,经过之后的地质运动等各方面的因素,最终包裹它的碎石被运动中的压力压成了一个整体,这个整体又在随后十几万年的岁月消磨中逐渐形成了一枚原玉。
  时间来到公元1925年,彭加木在广东白云出生,他作为富商的父亲为了保佑儿子能成为人中龙凤,便花了一笔可观的费用托人在新疆买来了一块玉石,并将其雕琢成双鱼形状,区‘鱼跃龙门,飞黄腾达’之意,而这块玉石,便是包裹着10毫克反物质的那枚原玉,它被在地壳的不断挤压下,最终从深深的地下被挤到了地表,然后又被当地的采玉人发现,最后直至卖到彭加木父亲手中雕琢成了著名的‘双鱼玉佩’,而发现这块原玉的地方,便是和田,那个比邻罗布泊的我国最重要玉石原产地。
  在彭加木失踪的那7年时间里,他的足迹踏遍了整个罗布泊湖盆,更摸清了‘大耳朵’下的所有细节,在拯救了无数怀揣着不同目的来到此处之人的性命的同时,他也逐渐抽丝剥茧的找到了真相,比如‘九煞’病毒、自然核反应堆、‘主脑’、‘穴龙’、‘交错空间’、‘平行空间’等等等等都在其中,他摸清了‘主脑’吸收自然核反应堆能量壮大自己的原理,反应堆因为能量缺乏而无法持续运行,‘主脑’企图通过挖穿‘海眼’让反应堆再次持续运转,再次打开虫洞,并以此壮大‘沙民’武装,向人类文明发起挑战的阴谋后,这才有了一系列的计划,他要阻止‘主脑’的企图,他要一劳永逸的摧毁作为一切源头的核反应堆,所以他在最后关头,以大无畏的勇气,毅然选择了危险性最大,但也是效率最高的破坏方式,他说过,定下计划的那一刻起,便做好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准备,只是英雄不死,让他炸毁反应堆的同时,还能给我们把这些后续的事情讲清楚,如果他当时为此献身了,那损失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完整的答案,而是 了。
  而就他成功炸毁反应堆并重创‘主脑’的这一系列成就而言,甚至可以说他做到了连当年极有可能是‘五维人’的大禹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不仅完成了自己7年前未竟的事业,更完了人王大禹4000多年前想做而没有成功的事业。”林玉良说。

“听您说了这些,我只想到四个字,就是‘造化弄人’,这一切的一切从一开始好像就注定了要由彭加木来解决,如果这不是某种力量的安排,那它也绝不是一个巧合,而应该被称作奇迹!

而大禹作为咱们中华民族的先贤之一,若能有知后辈子孙将自己未完成的事业完成的如此漂亮,那也一定会感到万分欣慰的。”我听着他娓娓道来这最后的真相,不禁感慨万千,遂如此说道。

“是啊,我说句唯心的话,这真的像是冥冥之中的定数,一场20万年前开始的故事,终于被他画上了句号。”林玉良说。

“刚才听您的意思,这些内容都是他告诉你们的吗?”我说。

“嗯,我问他叫什么,他回答了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结果在三年后的1990年,我去参加中科院内部举行的高能物理前沿研究研讨会时,被告知会上会宣布一件重大事宜,然后竟然发现发言人的名单中有他一份,我开始还以为是看错了,但仔细看,真的是这三个字,又以为是重名了,可等到发言人露面的时候,我打眼一看,确定的确是他,而在座的其他各路泰斗均是大惊不已,因为知道他没死的人就是那些包括我在内的幸存者,而我们这些人在回去后都接受了严格的保密协定,有关此次任务的任何一点信息都不能透露出去,尤其是关于彭加木仍然在世及其身体发生巨变的细节,而当时的那次公开亮相,实际上就是相当于上层向学术界内部正是公开此事的一个仪式,他在大会上,把这些当年没有说完的话,算是彻底说完了,我的一个心结,也算是解开了。

除此之外,会上还公布了一件事情,就是将‘大耳朵’为入口的地下空间命名为‘彭加木空间’。”林玉良说。

“原来如此,那我还有一点想搞清楚的就是既然‘金甲穴龙’是作为‘穴龙’群体领袖的象征,为什么彭加木却能指挥一条新晋的‘金甲穴龙’以及所有其它‘穴龙’呢?这样一来,他不就成了实际上的‘穴龙’领袖了吗?”我说,林玉良这段话的最后这句,算是解开了我在做此次主题采访开始时查阅内参资料时看到的“彭加木空间”这个词的来历,当时我感觉这个词很奇怪,现在结合前因后果,再想到如此命名,那当真是名副其实。

“这个很正常,之所以‘金甲穴龙’能成为‘穴龙’群体的首领,最关键的并不是它的甲壳颜色与其它‘穴龙’不同,而是因为‘金甲穴龙’有‘内丹’,而比它低级的‘穴龙’则没有,或者说,体内孕育出‘内丹’来,才是晋升为‘金甲穴龙’的最重要标志,此物可以与其它所有‘穴龙’产生感应,谁身体里有‘内丹’或者是谁的‘内丹’最强,‘穴龙’群体就会‘自动默认’谁为首领,而新晋的‘金甲穴龙’也有‘内丹’不假,但彭加木体内的内丹更强大,因为它是由上两代‘金甲穴龙’的内丹组合而成的,论道行,远超新晋这条的,另外就是早在新晋‘金甲穴龙’成功登顶之前,它还是‘黑甲穴龙’的时候,便跟随彭加木‘鞍前马后’,从1980年一直到1987年,7年的时间,养条狗那不早也培养出深厚的感情来了吗?那又更何况是‘穴龙’这样拥有一般应龙血统的高级生命。

所以,在这两个主要原因,尤其是前者的作用下,彭加木也就成了‘穴龙’群体当之无愧的领导者。”林玉良说。

“您之前说过龙是四维生物,那‘穴龙’这种原始基上半龙半虫之物,又算什么呢?相比人类,是更高级还是平级或低级?”我说。

“橙色、红色、紫色这三种颜色期间的‘穴龙’,我个人认为,与人类平级,属于比较典型的,拥有自我意识的三维生物,而到了黑色乃至是金色的‘穴龙’,则要明显比人类高级,首先它们到了这一层在生理结构上就已经比人类要‘先进’了,尤其是‘金甲穴龙’拥有的内丹,便能够让它以直接吸收自然界的各种能量取代饮食从而保证自身庞大躯体的正常运转,仅此一点,就比人类高级不少,然后就是‘无语交流’,它们之间,以及与彭加木之间的交流,是不需要发出任何语言或者是声音乃至是有质信息素的,完全通过心电感应来传导信息,而且传导距离几乎是不受限制的,也就是说,彭加木人在世界的任何一点,都能使用‘内丹’提供的领袖身份精确定位其它‘穴龙’的位置并于它们沟通,乃至发号施令。

这也是人类所无法比拟的。

而彭加木给它们说的话,有些是给我们听的,有些则是单纯的为了抒发情感,比如他最后叫‘金甲穴龙’‘老伙计’的时候就是这样,就这事,我还专门问过他。”林玉良说。

他这样一说,前者吸收能量取代饮食让我再次想起了以“吸取日月之精华”作为能量来源的魁尸,而后者通过心电感应来进行远距离交流,则想到了酉星官在决战高伯君时的场景,两人就是通过类似的方法在我们旁人就站在身边却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商量好了决斗的约定,由此我更加坚定了魁尸也好,酉星官这样的异能巨擘也罢,在生命维度上的确已经超越了我们一个时代,而作为四维生命对付三维生命,那拥有绝对优势也就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琢磨完了这些,我猛然间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这个想法从脑中一闪而过,为了这个话题兴致正高,也为了防止一会儿再说起别的来把这茬儿给忘了,所以我决定在想到之后便立即发问,我说:

“林教员,我突然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想说出来向您讨教一二,不知道行不行。”

“你说,讨教谈不上,就是互相讨论,互相学习而已。”林玉良谦虚道。

“您说像‘金甲穴龙’以及真龙可以通过直接吸收各类自然能量作为补充的生理特性,以及通过心电感应等进行‘无语交流’是四维生命领先普通人作为三维生命的几个典型特征的话,那么人类通过科学技术的进步,利用了石油、煤炭、风能、电能等各种外部能源为自己的生产生活谋利,而通过开发无线电乃至是最新的量子通信技术实现远距离交流,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利用科学技术的能力愈发强大,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生理上与四维等更高维度生命的差距?”我说。

“嗯——你这种想法我也曾想到过,并且查找了一些关于修行以及特异功能方面的资料,我认为这往大里说实际上甚至可以算作是文明的两种截然不同的发展方向,三维人类因为先天不足,更注重技术,通过如何利用外部资源来帮助自己,而四维生命则更注重于利用及提高自己本身的生理能力。

像我之前说过很多修道者通过修炼以此获得普通人所没有的‘神通’,在本质上就是从三维生命向四维生命的跃进,而这种后天改变自己生命维度的方式,就与发展技术的方式相对应,成为了我上面说的两条发现方向,而很多先天就是四维甚至是更高维度生命的存在,则因为数量少,产生的随机性大而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被埋没,这也是当今三维人类能占据主流的原因,要不然如果四维生命‘满地跑’,还有我们什么事儿?

换句话说,人类可以选择通过集体修行提高自身生命维度的方式来发展,也可以选择发展科学技术的法事来发展,但经过历史的‘大浪淘沙’之后,人类很显然是选择了后者,毕竟前者的成功率太低或先天数量太少而没有后者可靠,没有后者的可持续性强。

同时,生理能力太强,很容易造成个体的离群索居,这样就无法形成社会体制,那自然也就缺少配合与交流,而没有了这些,也便没有了形成文明乃至是文化的基础。

另外,通过修炼获得维度提升的个体还好说,但先天就是四维或者更高维度的生命的话,也极容易产生惰性,毕竟什么事都可以凭借天赋,简单粗暴的解决,谁又会去费劲的动脑子?如此也是阻碍其产生文明、文化以及后续发展的一大障碍,所以呢,在所有生理指标上都显得很平庸,甚至是比较差的人类,才能成为这个星球上的主流。”林玉良说。

我点点头表示认同,而认同的原因里除了他的话本身在理论上就很有说服力,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这番话再次与陈归鸿关于“特异功能文明”的阐述不谋而合,两人相当于在两个不同的角度,用原理上完全相同的答案回答了同一个问题,也就是强大的异能人、高纬度生命为什么没有成为这个世界上的主要主宰力量,或者说是“高维度文明”为什么不是地球主流的原因,而他们对这一事物的称呼虽然有所出入,但实际上通过对比就不难发现,其中的内核是高度一致的,而陈归鸿是国安局“灵调科”的主任,别看主任二字名头不大,但绝对是手握权柄,他说的话,基本上都是“一颗唾沫一颗钉”,而林玉良则是作为一名受过高等教育且为当年整个事件最关键部分的亲历者,他通过研究得到的结论与“灵调科”提供的信息能如此“无缝对接”,也以互相证实的方式证明了两边的结论都非虚言。

(九)终极真相-尾声

至此,彭加木与“双鱼玉佩”的主干问题就已经算是彻底搞清了,不过还剩下最后几个‘小尾巴’了,我决定将这些可以简单回答的小问题集中到一起,当做是此次采访的结束语,介于此,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

“第一是据我了解,现在‘大耳朵’的附近已经出现了一座类似巨型厂房的建筑物,根据卫星地图所提供的比例来计算,这个厂房的占地面积足足相当于整个‘大耳朵’的五分之一左右,这么大的一个厂房,是干什么用的?

第二是你们在回去之后有没有对‘穴龙’一族进行生物层面的研究,如果有的话,有什么比较典型的发现?

第三是彭先生是怎么知道‘双鱼玉佩’里面有10毫克‘反物质’的?”

第四是‘九煞’病毒为什么叫‘九煞’?

第五是您知道后来是怎么处理的‘主脑’残存部分的吗?或者说您知道,您与其他幸存者在返回并将相关信息传达回去之后,上层针对此事又采取了哪些针对性的措施了吗?”

如果将此次系列专题报道比喻成一幅拼图的话,那么这些小问题组合在一起就是这幅拼图的最后一块,只要关于这一块再有了确切的可信答案,我这回的专题也就可以完美收官,不过这种事情的处理与执行方大概率都会是军方,而林玉良又不是军方人员,没有军方背景,所以我问出这个问题后,他能不能回答的上来,我心里也没底,所以介于此我只是试探性的问一下,知道最好,不知道的话那我还就得再联系知道此事内幕的人,而林玉良的回答则让我“免了”这趟腿脚,因为他还真的知道,他在听完我的问题后,说道:

“那咱们一个一个的说。

第一个问题,我不能给你说的太详细,只能告诉你那座厂房对外公开的用途是作为‘钾盐生产基地’来使用,但实际上,它是一座全封闭的‘生态厂房’,你知道为了以后可以在火星建造人类的永久居住点,我国已经着手建造了大型的‘火星环境模拟基地’,那里面就是采用全封闭处理,通过已知数据模拟火星地表的情况以进行各种相关实验并收集数据,而这个厂房里面,模拟的是自然核反应堆还没有被炸毁之前,‘大耳朵’地下世界的生态环境,毕竟在炸毁该反应堆后,冷光源消失,那个地下空间的环境结构也就变了,所以要模拟的便是没有变之前的样子,至于目的,你可能想不到,军方在试图培养人工养殖版的‘穴龙’,当然了,这只是众多目的中的一个,但我只能给你说这么多,我相信你会理解的。

另外,为了掩人耳目,这个厂房表面上隶属于国投新疆罗布泊钾盐有限责任公司,可实际上完全是军方控制的单位,其表面采用光学隐形+红外隐形等最先进的反侦察技术,你能看到的那些卫星照片,都是故意制造出‘晒盐’时的场景来进行伪装和误导的。

特别是这个厂房的地下,采用‘蜂巢’式结构设计,直通‘大耳朵’地下世界的最深处,所有安防措施都是最高级的,当初在1987年我们从这里进入的时候,军方就已经接手了,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那里已经是蕴藏了无数秘密的顶级军事重地了。

而据我所知,我国的‘人造太阳’工程也与这个项目有很密切的关系,虽然我不清楚,但我估计,应该是要用‘人造太阳’模拟那颗内带自然聚变核反应堆的巨型陨石,因为只有有了它,才有了模拟反应堆未被炸毁之前‘大耳朵’下生态结构的基础。

第二个问题,同样,研究‘穴龙’的问题也是由军方主导的,主管单位是‘军事医学科学院’,其中的确切成果我真的不太清楚,而且即便知道,估计也是肯定不能说的,不过我倒是知道在他们的研究下,发现‘穴龙’的身体有18节组成,而每一节,都有一个独立心脏,在‘橙、红、紫’这三色‘穴龙’除了心脏外,还都有一套完全的脏器系统,而到了‘黑甲穴龙’则只剩下心脏,因为它不仅已经可以通过吸收外界能量补充自身,而不需要进食,而且呼吸是通过皮肤完成的,不需要单独的器官来配合,所以除了心脏外,其余脏器已经全部消失了。

18节身体有18颗心脏,这就可以说是每一节身体都有一颗心脏支撑,这与动车每一节车厢都有独立的动力系统非常类似,而强劲的‘动力’,也是‘穴龙’如此勇猛强悍的基础之一。

第三个问题,彭加木晋升为‘四维生物’后,他的生理指标得到的强化不是一丁半点,以视力为例,他在完成晋升后用肉眼就能看到我们用显微镜才能看到的微观现象,甚至看到一些天文望远镜才能看到的宏观现象,说白了就是他能用肉眼看到细菌,也能看到多少光年外的星体爆炸,这帮助他通过对‘双鱼玉佩’的观察,足以分辨出其内部的分子结构,并判断出其中内涵‘反物质’,如果要结合神话来说的话,我想起了一句话,叫‘道眼无边,魔眼无界’,‘四维’状态下的彭加木能不能达到这个境界我不敢说,但起码是已经接近了,至少相对我们这些‘三维人’,是接近了一大步。

第四个问题,这个就太简单了,‘九煞’病毒来自于九头相柳,而后者有九个头,这种病毒有极其凶煞,结合起来便有了‘九煞’这个叫法,不过最早还多一个字,不叫‘九煞’,而叫‘九头煞’病毒,只是后来有人提议说‘九头煞’这个名字听着指向性太强,太过于具象,不能体现出它所蕴含的抽象意义,要是这样命名的话还不如叫‘九头相柳’或者是‘相柳病毒’来的直接,对不对?所以就去掉了,变成了‘九煞’病毒。

第五个问题,我们把所见所闻返回上报之后,那上层立即就展开行动了,毕竟就等着我们的信儿呢,甚至已经组织了第二批科考队,规模比我们那支还大,特别是武装力量方面配置更高,如果我们再晚一天回来,这支科考队就出发了。

而信息传达上去之后,我们每个人都做了详细的检查,保证没有感染或携带‘九煞’病毒等等等等,牺牲的战士们,都被评为了烈士,只是在给家人发丧报的时候,隐去了牺牲的原因,转而用‘在执行任务中不幸牺牲’这种模糊叙述一笔带过,而专家这边,牺牲的则全部按照最高规格来办理,子女就学,亲属就医等问题从此都由国家承担。

在大概过了几个月,到了1988年的时候吧,军方的解决方案就付诸于实施了——通过彭加木交给我们的纸条上的精确坐标,在其正上方钻了一个不算大但很深的竖井,然后向里面投放了一枚5000吨TNT当量的中子弹,爆心就在‘主脑’的‘头顶’,可以说是给残存的‘主脑’来个了‘灭顶之灾’,而这颗中子弹也是我国对外公布实验成功的第一枚中子弹,在既是实战又是试验的这次行动中,利用中子弹爆炸产生的超强中子流,彻底杀灭了组成‘主脑’的‘九煞’病毒群落,至此,有关于‘沙民’之类的祸患,才算是彻彻底底的根除,是至今日也没有再出事情。”林玉良说。

“您是说1988年那次地下中子弹试验实际上是用来炸‘主脑’残余部分的?!”我听到这个答案,因为实在是感到些许震惊,没想到这次核试验也与“沙民”有关,所以才如此问道。

“是的,这是经过几大部门联合论证后确定出的方案,军方不是唯一的论证方,只是最终的执行方。”林玉良说。

“可是——当年就是因为使用氢弹炸毁了古城,才导致核辐射变异了拥有耐受力的‘九煞’病毒,这次再利用中子弹如法炮制,难道不担心会重演一遍而多年前的历史吗?”我说,这是我震惊之后最先想到的问题。

“不会,你说的这个问题是当年确定该方案时的首要问题,因为我们带回来了‘九煞’病毒的原始样本,并对它进行了最细致的研究,我们发现,当年氢弹爆炸时杀死它的主要就是中子流,因为那枚氢弹采用的是空爆模式,所以光辐射与冲击波对地下部分伤害并不大,但穿透力极强可以渗透到地下的中子流则起到了关键作用,后期的放射性沾染只是辅助而已,也帮助杀死了相当一部分的病毒,而存活下来的那极小一部分具有耐受性的病毒活体则适应的就是放射性沾染的伤害,而不是中子流的伤害,因为中子流在爆炸结束的48小时之后就已经自行消散殆尽了,不可能持续存在很长时间,这也是中子弹为什么在使用后短时间内就可以通过部队,以及作为战术核武器主力的原因。

换句话说,‘九煞’病毒对中子流的惧怕,就好比青霉素对肺炎球菌的杀灭作用一样,无论怎么后者怎么变,那碰上前者都是死路一条,因为在杀灭机理上,前者是从‘根儿’上杀灭后者,也可以说,中子流就像青霉素是肺炎球菌的克星一样,是‘九煞’病毒的克星。

不过呢,这个比喻也有一个不太恰当的地方,就是中子流这种存在,对任何碳基生物的杀伤都是毁灭性的,它是从细胞层面摧毁一个生物,也就是说,只要是由细胞组成生命体,就不可能对抗高强度的中子流,虽然‘九煞’是病毒,从生物学角度来讲,作为一种病毒,其结构并不具备完整的细胞特征,但那也是典型的碳基生命,暴露在中子流的照射下,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必死无疑。

就更不用说这从竖井里扔下去的是中子弹,那可是武器级的东西,其中子流能在1000米内穿透半米以上的均制钢并杀伤其后的有生力量,这样的能量被‘顶在脑袋’上释放出来,岂有不死之理?”林玉良说。

“您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看来罗布泊、‘沙民’以及核武器这三者真是有‘不解之缘’啊,最初是因为运送原子弹的押运队遭到‘沙民’的袭击,导致双方展开大规模冲突,而后动用氢弹炸毁古城窝点,保证了20年的平静,但放射性沾染却导致‘九煞’病毒二次变异,然后卷土重来,最后由用中子弹彻底将其消灭掉,这样算起来,三者之间还真有一段‘孽缘’。

而且原子弹是第一代核武器,氢弹是第二代核武器,中子弹则正好是第三代核武器,从1962年到1988年,26年的时间里,此事算是从一个特殊的角度见证了我国三代核武器的发展历程。”我说,而林玉良这一番话说的我有点尴尬,一来是我作为一个军迷居然没想到这种问题,二来是我用涉及到核物理的知识去质疑,那实在是有点“撞到枪口”上的意思,因为前面也曾到过,林玉良的双博士学位中,一个是生物,另一个就是高能物理,而与核武器相关的核物理,完全属于他最擅长的知识范畴之内,他可能没有我对公开核武器的型号这么如数家珍,但在核武器的杀伤机理等基础知识方面,可不是我一个文科出身的人能比的。

“嗯,的确可以这么说,而且有专门负责撰写军史的专家在内部资料里还就是按照你这个观点来写的。

不过虽然中子弹杀灭‘九煞’病毒非常的彻底,但因为有了之前的那次教训,所以上层还不放心,再中子弹试爆完毕之后,又顺着竖井向内灌输了大量的盐水,然后再进行缓慢加热让盐水一点点蒸发掉,最后在‘大耳朵’的地下世界里留下一层很厚,密度、纯度都很高的盐层,具体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数目极为庞大,反正即便有还未感染活物而又保护膜不怕盐分的‘九煞’病毒存活,但被盐层包裹也无法发挥任何作用,更何况它们仍有残余的可能性已经无限降低为零了,而最后的最后,为了一劳永逸的彻底解决后患,在确定所有危险已经全部解除或在掌握之内之后,有专门的工程兵部队下入到‘大耳朵’之下,将‘蟲人’没有挖完的‘海眼’挖开了一部分,将海水引入到沼泽之中,把沼泽变成了一片地下咸水湖,这下‘九煞’病毒总是有天大的本事能在中子流的打击下不死,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林玉良说。

“那为什么只是挖开了一部分呢?”我问。

“因为全部挖开会导致海水倒灌,将整个‘大耳朵’的地下空间灌满,甚至是排出地表,那对当地的生态环境会产生颠覆性的影响,尤其会影响到大量的军事禁区,比如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个模拟‘大耳朵’爆炸前环境结构的实验室,它的大部分都在地下,当然不能让它泡在水里,而且‘大耳朵’的地下空间即便没有了自然聚变反应堆的照射,但还是有极大的研究价值的,要是被倒灌满了海水那怎么展开研究?所以才只挖开了一部分,实际上就是一点点,能保证海水在地质压力下少量通过,把沼泽灌满,与地下河汇流,从而防治任何可能残存的‘沙民’之类,这目的就达到了。

而到了现代,环境模拟基地的地下部分已经又展开了二、三期工程,控制面基本拓展到了‘大耳朵’地下世界的所有主要区域,而使用的水源就是海水与地下水,还有专门的小型海水淡化处理厂,每日淡化海水量超过600吨,可以满足基地的各种淡水使用。”林玉良说。

“那么‘九煞’病毒就算是彻底在我们的世界消失了吧?

但是要想模拟自然聚变核反应堆被炸毁前的地下空间环境结构,那‘九煞’病毒应该算是其中的重要一部分,虽然它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如果少了它,总感觉这个模拟就缺失了很关键的一部分。”我说。

“那是当然,现在的‘九煞’病毒按照我所知道的,就跟天花病毒一样,已经是一种只存在于实验室中的致病微生物了,或者说是以样本的形式存在,当年我们带回来的原始病毒体被完整的保存下来了后,便安放在全球首座P5生物实验内,而这座实验室就位于我说的那个环境模拟基地的地下部分中,那的这座P5实验室只存放有这一种致病微生物,因为它太危险了,换句话说,这座P5实验室就是专门为存放它而建造的,整个实验室在地下400多米处的位置,规模很庞大,里面不仅有‘九煞’病毒的样本,更有利用样本培育出来的‘病毒株群落’,说白了就是人为的制造了一个微型的‘主脑’,用来与‘人造太阳’一起模拟爆炸前的地下环境。

说来很让我自豪的一件事是那里我还去过一回,不过里面具体什么样,我就没有权限告诉你了,这里面的规矩,你应该懂的。”林玉良说。

“P5实验室?据我所知目前世界上级别最高的微生物实验室就是P4级别的啊?那里面储存的都是高致病性,高传染性,死亡率极高的微生物,那P5实验室的储存标准是什么呢?或者说‘九煞’病毒有什么方面足够创造一个新的最高级别出来?”我说。

“P5的标准很简单,就是储存可以使受感染者迅速发生攻击性变异的微生物,而‘九煞’病毒便符合这个标准,不过这在逻辑上说反了,因为并不是因为‘九煞’病毒符合这个标准才被放进了P5实验室,而是因为‘九煞’病毒有这种能力,才为其量身订制了这样的标准并专门建造了‘P5’这个相应级别的实验室,至于以后会不会出现第二种、第三种符合这个标准的微生物,那就不好说了,而依我看,自然界中存在的可能性不大,人工合成的可能性则还是很大的,毕竟人类现在对基因技术的开发其实只是刚刚迈进门槛儿,‘门内’的发展空间那还大了去了,所以利用基因技术能制造出什么样的‘人工微生物’来,这是无法预测的,任何可能性都是存在的。”林玉良说。

“有了‘人造太阳’还要弄一个‘人造主脑’……这也太厉害了,看得出军方是‘下血本’要干成这件事了。”我说,而他提到“有资格”进入P5实验室的致病微生物标准,让我再次想起了游戏及电影《生化危机》系列中虚构的P5级别病毒,既T病毒与G病毒,而“九煞”病毒的危险性与这两种被人想象出来的东西相比,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你记住,任何新生事物,尤其是新生技术,只要有价值,那么它最先被应用的领域,肯定是军事领域,而咱们聊的这些,任何一个对军事领域的价值都是颠覆性的,所以军方‘下血本’这也是很正常的。”林玉良说。

听到这里,我想起了在这个事情上一段相当有名的论述:

“迄今为止,在人类工程技术发展史上,几乎没有任何一项尖端技术能够被军方所忽略。不管这项技术的初衷到底是用于提升人类的生活质量还是仅仅用来满足人类的好奇心,最终这些家伙大多都被拿来用于增强军队的作战效能了。 ”

我将这些关键信息一一简单记录后,抬头说:

“林教员,咱们说到这里其实关于此次采访的内容就已经全部结束了,但是我还有辆个个人比较感兴趣的简单问题想问问,就算是结束前的私人问题吧,不算是正式的采访内容,不知道您方便说吗?对于这两个问题的内容,如果您不方便说,我也能表示理解。”我说。

“你说,只要你问的是我能说的,肯定会告诉你。”林玉良说。

“好,不管您能不能说,我得先谢谢您。

那么第一个问题是彭加木现在还在吗?我想有‘内丹’支撑他的身体应该问题不大吧?据我所知,在他失踪的时候,就已经55岁且身患肝癌晚期了,他的病怎么样了?

第二个问题是您的家中为什么没有哪怕是一点点的绿色呢?”我说。

“还好,这两个问题我都可以告诉你,先说第一个:

彭加木现在不仅还在,而且还有一个颇具神话色彩的称号,叫做‘地龙王’,你要注意的是,这可不是外人随便给他起的外号,是国家正儿八经授予他的,所以是称号,而不是外号,至于为什么这么称呼他,那原因在我看来也很简单:龙作为一个庞大的四维生物家族,其分布领域涵盖三栖,海陆空都有,其中水龙与飞龙是我们在各种传说中经常接触到的,但还有一种地龙,便是这‘穴龙’,它们或生活在地表或生活在地下并以洞穴作为‘龙巢’,又有龙族血脉,故此得名,而彭加木作为数千年来,第一个以人的身份成为它们领袖的存在,再结合他指挥‘穴龙’们在科考队武装的协助下大破‘主脑’的事迹,这个称号就这么诞生了。

而你说的肝癌晚期,那还用说嘛?我之前就给你说过,他在吃下‘内丹’之后,身上的不适感就全部消失,那时候病就已经好了,‘内丹’可以在后来彻底改造了他的身体,治愈癌症什么的,那都是小菜一碟,除此之外,还让他身上存在的种种缺陷都得到了解决,从这个角度上说,起码是生理上,他堪称为一个‘完美’的人,我们这个世界上已知的疾病,都无法侵害到他,说是‘百病不侵,百毒不染’也不为过,也就是说,我们这些凡人所有的各种林林种种的大小毛病,在他身上都不存在。

不仅如此,他的身体年龄也恢复到了最佳状态,1987年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那时候就已经是30多岁的外貌,而按照实际年龄来说,那一年他已经62岁了,当然了,能随便改变长相的能力肯定也能改变外貌的年龄,而我要表达的意思是,我们那帮人当年见到他的时候,他的一切身体机能已经达到了顶峰,并一直维持到现在。

第二个问题:唉,我这六十多年的人生之中,最难忘,也最可怕,却又最值得回忆的一段经历就是参加了那次地下科考队,并走完了全程,最关键的是还成为了幸存下来的少数人,我在那里看到太多能轻易要人命的动物和植物,它们大多数都是绿色的,而‘九煞’病毒最初也被人误认为是一种植物病毒,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与创伤,我每每回忆起来,有时会感到内疚与恐惧,有时又会感到自豪与兴奋,这种矛盾的心情很折磨人,所以我要尽量避免想起这些事,而我一看到绿色,就会想起他们,想起那些永远无法走出那个地下空间的同事、战友们……所以,我自从退休之后,连门都很少出,因为我害怕看到那些花草树木,看到它们,我都心就会不由自主的颤抖,这种感觉,你懂吗?”林玉良说到这里,将眼镜摘了下来,不过他仍然没有哭,只是双手掩面深深的叹息了几声,然后用一种落寞的眼神看着窗外。

“那……这次专访实在是抱歉,虽然没有绿色,但却提起了这么多您的伤心事,而且还是从头到尾说了一个遍……太不好意思了。”我说,关于他家里没有绿色的原因,我在结合前面受访者所说的内容后,在进门之初发现这个现象的时候就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所以当听到他这么解释我这第二个“附加”问题后,这道歉是发自真心的,因为照顾并体量受访者的感受,是做内参记者乃至所有记者应该上的第一课。

“不碍事,让我来个全面的回忆也好,反正现在我时不常的也会跟当年的那些老哥们儿接触,想要彻底逃避,那也是不可能的——”林玉良话说到此,突然门铃响了,听着意思是家里有人要来,如果不是客人,那还好说,如果是客人的话,那我在待下去就不合适了,所以我便起身做好了告辞的准备,而林玉良则去开门,等门打开之后,一个身材中等,但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迈步走了进来,随后便与我打了一个照面,这位年轻人开口道:

“哎,老林,家里有客人呐?早知道我就晚点来了。”

“没事儿,刚才我俩还聊你的故事呢,说了将近一整天,大部分都是你当年纵横罗布泊的光辉事迹。”林玉良回道。

我一听这话,险些差点没因为惊讶过度从站的位置一下子“蹦”起来,为什么?林玉良这言下之意,来者难不成是彭加木?而且当我仔细观察此人的相貌时,方发现,这人与我见过的彭加木那张年轻时的标准照别无二致,只是眼下的打扮完全现代化,再加上一张十分年轻的脸庞,显得他更加帅气,那当年彭加木的长相放到现在绝对可以压倒一票“小鲜肉”,而估计正如林玉良所说,因为有“内丹”的帮助,去掉了基因中的缺点,外加身体年龄上恢复到了最佳值,所以比起当年的彭加木来,现在的这位,不说别的,在颜值上就更上一层楼!

听了林玉良的话,那人则说:

“我的故事有什么好说的,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说完,林玉良扭过头来与他一起看着我,我的眼神在他俩身上打了几个“来回”后,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林玉良说:

“不用怀疑,你猜他是谁,他就是谁。”

(十)没有结尾的“总结”

在紧张与兴奋的心情下,出于礼貌,又简单的闲聊了两句后,我拜别了二人,拿着采访笔记本离开了林玉良的家,虽然我无比的想采访一下这位传说中的“地龙王”。

一路上我匆匆而行,加快脚步回到办公室,之所以要“匆匆而行”,是因为我心情很激动,很想尽快整理所记录的要点,把这次采访的一言一语都写下来,可是等真的坐下来,打开电脑手方在键盘上之后,却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因为其中的亮点实在是太多了,也太劲爆了,不仅是我所听到的,而我所看到的也是如此,最终我放弃了当天开工写酝酿已久关于此事的专题内参报道的想法,我想静一静,等心情平复之后再做梳理,而看到就在电脑桌面上分为上下两集的纪录片时,我想起这下集纪录片我还剩最后几分钟的内容没有看完,便移动鼠标点击观看,播放软件的系统“记忆”直接将进度条定位在了我上次观看到的地方,此时,屏幕里传来了一句旁白:

“因为他隐隐觉得,彭加木,依然还活着。”

而这部由CCTV-10科教频道《探索.发现》节目官方录制的纪录片的名字,就叫《寻找彭加木》。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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