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关于读取死人记忆的这件事,我想起了酉星官通过读取尸体残存脑电波,获取被害人生前遭遇记忆而锁定高伯君是真凶的事情,跟这个很类似,但又貌似不是一回事,这个不是主要话题,不再多问,至于人头的事情,我又想起了薛勇最初的说法,他说那些“怪人”(既“沙民”)在啃食尸体,没说吃的是身子还是脑袋,现在看来,应该都是身子了,只是那个押运队被长矛戳穿头颅而死的司机,我开始还感觉有些矛盾,毕竟要以读取记忆为目的的话,那就得在杀死目标的时候尽量不要攻击头部,以免造成将其严重损坏后无法读取的情况出现,但仔细一想,结合了一下为什么在二次变异后,徐美娜他们的科考队岛遭遇到的‘蟲人’不论是在偷袭还是在正面攻击中,都是瞄准人类的“下三路”为主,那按照这个逻辑来说,这估计也是为了保证尽量不破坏目标大脑的想法,估计这是一次变异时,控制“沙民”之类的“主脑”在思维上还没有达到二次变异后的高度,所以行为上就有所差异,比如相对于“主脑”侵吞人类记忆为目的的行为,后者明显比前者进步了一大截儿,目的也明确了一大截儿。
等记完了该记的东西,琢磨了一通上述的问题后,我再次开启话题,说道:
“对了,如果相关的神话内容是建立在这些真实发生过的事情的基础上的话,那大禹也绝不仅仅是个开创了夏朝,并治水有功的君王而已啊,大战各种异形生物,还堵住了‘海眼’,这肯定不可能是一个凡人就能做到的啊。”
“大禹不是凡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你想想看,一个能把应龙这种最少是顶级四维生物降服并当做坐骑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呢?而用你的话说,他能斩杀‘九头相柳’外加一众怪物凶兽,这就更说明了他除了历史地位与贡献以外,个人能力也十分了得,这也是他能在那个洪荒年代,各部落存在大量现在已经绝迹的能人异士的环境下,一统万邦,开创夏朝并于‘尧舜’二贤并列的原因。
我做一个不太负责人的推测啊,你可以不用当真:我认为,大禹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个五维生物,或者叫‘五维人’,这是他能驾驭应龙与斩妖除魔的基础,但假设他真的是这么高纬度的生命体的话,那他又拥有哪些我们可望而不可即的能力,就不是我们目前可以想象得到的了。”林玉良说。
“‘五维人’……您这么说的话就让我想起《西游记》里关于大禹的一段说法了,原文怎么说的我记不清了,但大意我还有点印象,差不多是说玉皇大帝与如来佛说起孙悟空的时候提及到了定海神针,然后说这是禹王殿下治水时所留之物,那时候我就想,在神话中以这二位作为道、佛两家的‘首脑’的地位,在称呼大禹的时候都没有直呼其名,而是要尊称其为‘禹王殿下’,由此倒也是看得出大禹的地位之高。”我说,倘若说其他内容我还能回去“消化消化”的话,那对于“五维人”这个概念,我就一时有点“消化不了”了,毕竟像酉星官这样的“四维人”已经可以如此轻松的“碾压”我们这些“三维人”,那一个“五维人”得是什么样儿?用林玉良的形容就是——“那他又拥有哪些我们可望而不可即的能力,就不是我们目前可以想象得到的了。”
“要是从《西游记》的设定上出发的话,那一万三千五百斤的定海神针由太上老君在炼丹炉中所炼制而成,然后被大禹借走投至水中镇住滔天洪水,那一个由三清之一炼制,孙悟空等少数‘大罗金仙’级别修为才能运用自如之物,他却能说借就借,说拿就拿,你想想他的身份是不是足以让玉帝与如来尊称一声‘禹王殿下’?
这么说吧,我方才讲过,大禹当时的身份是‘人王’,这两个字可了不得,其象征的不仅仅是一个国家或者是集团的首脑而已,而是当时整个人类的领袖,代表了全体人类,而《山海经》所处的时代是个‘神人共治’的时代,他能代表一方种族与神这个阶层‘有来有往’,又岂能是泛泛之辈?”林玉良说。
“好吧,总而言之,看来诸多神话并不是空穴来风。”我说。
“是的,很多神话其实只是被误解的历史。”林玉良说,他这句话我感觉堪称经典,便记录了下来,不过也感觉这话又扯远了,还得再拉回来,所以就说:
“刚才听您提到了在病毒群落形成的‘主脑’附近有大量人类头骨,这让您确认了‘主脑’控制‘沙民’之类在袭击人类的时候要保存头部以获取记忆的行为动机,那么这些人类头骨您是亲眼见到的吗?”这话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结束当前的话题,继续讲他们科考队的行程,而林玉良那当然不傻,一听之下便明白了我的意思,随即说:
“是的,在神秘人把上述这些我给你讲的事情都讲给我们听之后,他本来还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但坐着坐着就突然站起来了,然后凝眉瞪目,一脸很着急外加一点生气的样子,自言自语了一句什么‘怎么这么不省心’一类的话,接着有对我们说,让我们留在原地等他,他要去外面处理一点事情,最多一天一夜就能回来,如果一天一夜没回来,我们也不要走,要一直等到他回来之后才能继续行动,再三嘱咐了半天,然后他跳上那条最大的黑甲‘穴龙’身上,接着一路挂风的就走了。
他在的时候,因为字字有力,句句带劲,再加上他在这里是‘主场’,而我们是‘客场’,所以说的我们这一帮专家一时间没人敢反驳,但等他走了之后就不一样了,那七嘴八舌的就说起来,说到最激烈的时候简直就跟文革时期的批斗大会似的,其中不乏言辞激烈者,主要攻击对象就是刚才神秘人的那一番理论,不过呢,虽然他们其中有些人的态度吧,的确是太恶劣,近乎于‘气急败坏’,但我细琢磨起来也是挺理解他们的,毕竟这些人中绝大多数都是各自领域内的学术权威,那地位都是颇高的,要不然也不会入选到这里来参加行动,而他们的学术地位不能说说一不二吧,可写篇论文,发表一个新观点出来也是会引起业内不小的震动的,但是这位神秘人的话,几乎相当于把他们前几十年的研究成果狠狠的‘扔到地上’给‘摔’了个稀巴烂,那他们能不急吗?别说是他们,就是我这样的无名小辈,也接受不了,必定我们这一帮人,不管是专家还是军人,那都是从小接受坚定的唯物主义教育长大的,世界观都非常的‘经典’化,对于他这种具有极强颠覆性的理论,一时半会的确难以‘消化’。
要不是这地点十分特殊,以及他真的能号令跟公交车差不多大的‘大蜈蚣’那准保有人当面就说他是骗子,就这在他走了之后还照样有人说呢,说这人肯定是个职业骗子,但他骗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呢?我忘了说这话的是谁了,反正逗得很,而这样低能的观点自然在第一时间就被反驳回去了,王队长虽然受了不轻的伤,但思维还是清晰的,他反驳说一个骗子在罗布泊的‘大耳朵’地下世界里守株待兔等着我们,然后等我们到了再撒一个这样的谎,岂不荒唐至极?而且一个拥有远超常人的生理能力,并能号令‘穴龙’群,这样的人会当骗子?动机是什么?他这么一说,那人就闭嘴了。
对于神秘人是不是骗子这事儿讨论到这里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可一个更加现实和严峻的问题又摆在了我们的面前,那就是我们到底要不要听神秘人的建议?要不要留在原地等他回来?等的话,这就得考验他的话到底有没有谱了,不等的话,那真要执意前进,再碰上什么类似前面的危险,我们这点人可经不住折腾了啊,前面是有战士们舍命保护,死伤惨重之下在关键时刻他出手相救,这才暂时脱离了陷阱,可在人员不齐,还有这么多伤病员的情况下,又不等他而没有了他的帮助,那再碰上一回不用多了,就类似前面的几次危险中的一种,我们不能说全军覆没,那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关于这个问题,这一帮子专家就又开始了,吵了个‘稀里哗啦’,支持等的人认为那神秘人能掏出来‘巨颚蚁’的蚁后,身体素质又跟个超人似的,并同时作为‘穴龙’的领袖,还把这里这么多问题的前因后果讲了个清清楚楚,有多少真假且不论,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必然非常了解此地,所以听他的警告留在原地等候他回来再行动将是十分明智的,有他在,先不说保不保护,起码可以起到一个称职向导的作用,在一个都几乎没被人类涉足过的地方还能碰着‘向导’,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反对者的理由则首先是跟上面一样,认为神秘人的话根本不值一信,然后就是任务的时间非常紧迫,哪里有时间在这里等他一天一夜甚至是更久的时长,要求收拾好装备后立即出发。
支持者就说一旦出了危险,那怎么办?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国家宝贵的财富,现在已经死伤惨重,如果不及时止损的话,那必然将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到时候谁来负责?谁又负的了责?
反对者把胸脯拍的‘啪啪’响,当即上纲上线,说搞野外科研工作,就要有在关键时刻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精神境界与政治觉悟,碰上危险就裹足不前,那不是我们科研人的骨头!我们此次前来,其中的重要目的之一就是寻找彭加木,看看人家,为了罗布泊的事业,舍生忘死,再看看你们,一个个被未知的危险吓破了胆,都是些胆小如鼠之辈!
后面这话,就说的有点难听了,那‘实干派’的这帮专家们脾气一个个也都不小,支持者一听反对者这么说自己,那当即就不乐意了,双方直接就从讨论演变成了吵架,最后眼看着还有从‘文斗’升级为‘武斗’的苗头,你说一帮专家学者因为观点不和而在这种地方大打出手,而且还是打群架,这成何体统?传出去得多丢人啊?
实话实说,我在那时候是支持第一种观点的,也就是支持留下来等神秘人,但我当然不是贪生怕死,前面几生几死那些难关都闯过来了,前面还有什么‘牛鬼蛇神’等着我们,我还真不在乎,只是任务为重,我们都死了,这认为谁来完成?再让国家派另一批人来找我们吗?那岂不是要造成更大的损失?这是从全局考虑,而具体到细节上来说,我也跟之前支持方提到的其中一条意见一样:认为那个神秘人既然能在这么危险的环境里活的游刃有余,那么除了他已经展现出的非凡能力外,就是他的话就自然有听的价值。
而双方如此争执不下,部队那面又不好干预,毕竟这不是他们所负责的业务范畴,最后还是王队拍板,决定进行投票,以最简单的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赞成留下的人多,就留下, 赞成继续前进的人多就继续走,这个决定虽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却是能在最短时间内解决分歧的,那我们也就同意了,可结果却很不好,或者说是因为这个结果,葬送了很多原本可以好好活下去的人的生命。”林玉良说到这里,面色阴沉,脸上的肌肉甚至还在微微跳动,显然是回忆起了让他心情非常沉重的事情,而这种面部变化所承载的负面情绪,是他在说之前遭遇“巨颚蚁”、“退行人”时都不曾有过的,所以看在眼里,我心说难道他们在之后的又遭遇到了比这两者更可怕的东西?是“沙民”吗?应该不是,他们携带的武器装备对“沙民”之类有很强的针对性,即便发生大规模交战,不敢说杀个几进几出,但最起码保证自保还是没问题的,退一万步说,就是“沙民”之类又有了新品种,而且数量还依然特别特别的多,利用“人海战术”压垮了他们,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那么还是不至于如此,毕竟之前也亲眼见识过大量血腥的死亡了,说句难听的,见的再多几次也就那样了,只要不突破极限,那精神防线习惯了之后,便是正所谓的“虱子多了不咬人”,就好像在战场上从新兵到老兵的变化是一个道理。
那么能引起他面部都有些抽搐的回忆,恐怕不仅仅是死亡那么简单,最起码不是普通的死亡,我估计应该是死亡的方式比起之前来更加诡异,残酷,而在后面的采访中,我也领略到了其中的原因,至于具体情况,那乃为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听您的意思是说,你们之后继续前进并遭遇了更加严峻的考验,并且有很多人在这些危险中牺牲了是吗?”我一直等了足足五分钟,看他的表情略微好转了之后这才再次开口发问。
“唉,我们在这之后,所面对的敌人,不是什么动物,而是植物,一帮经过精心准备的高等智慧动物,被几种植物打的人仰马翻,我们可能也是人类探险史上的‘头一遭’了。”林玉良沉吟片刻后,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如此说道。
“啊?植物袭击你们?什么植物?难道是传说中非洲马达加斯加岛里那种可以用藤蔓缠住猎物然后将其窒息而死最后拉过来融化成液的‘食人树’?那玩意会长在‘大耳朵’的地下?”我说,这个猜测从水平上来说其实非常的“水”,因为建立在能袭击人的植物的这个客观基础上,再结合现实的前提下,我想了半天也就想到了这种“食人树”,而且还是未经证实的东西,所以说出口时也做好了说错的准备,而林玉良则回道:
“你说的那种‘食人树’我知道,以它的本事,最多也就能对付一下警惕性不高的人,它能分泌一种具有轻微催眠功效的气体,靠近它的动物闻到了就会昏昏欲睡,只要是在它身边睡着了,就会慢慢的被藤蔓缠住并窒息而死,最后一点点消化掉,不论是人还是动物,只要警惕性够高,感觉不对立马闪人,它就没什么机会威胁到活物的生命,而且一个人的尸体够一棵树消化上一年多,这种东西怎么对付得了上百人?再加上这树外形丑陋,很好辨认,稍微有点智慧的生命时间长了都能认识它,那‘上套’的几率就更小了,所以它平时其实主要靠吃尸体为生,吃活物也得是碰巧在它身边,而且还动不了的了,比如受伤的,比如睡着的等,像我们这种队伍,它一丁点得手的可能性都没有。
而要拿它跟我们碰上的那些‘夺命’植物比起来,根本完全不值一提。”
“你说‘那些‘夺命’植物’,意思说还有不止一种?”我说。
“嗯,最主要的就有三种。”林玉良点头应道。
“如果方便的话,您能说说具体情况吗?”我说,要说我平时采访用的那些语言技巧半真半假的话,那这里的这个“方便”绝对是真心话,不掺半点杂质,完全不是为了给林玉良个说话的台阶,把后面的内容引出来的意思,因为我的确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一种很少见的踌躇,假设他像之前采访的张建功以及徐美娜那样,说到伤心处泪流满面,那我倒应付得来,因为这种场面我在采访中见的多了,可他这种表情阴沉到到极点却默不作声的反应我却从未见过,我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对于他来说肯定是极其可怕的,这些现象看到在眼里,我便做好了他实在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而不说的准备。
在他说完上一句话后,又沉默了将近五分钟,我期间数次想说“要是您感觉不想说的话,咱们改日再聊”之类的话,并在心中盘算着下次再来找他专门采访这段内容,就在我马上要忍不住,准备说的说后,他先是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短促而猛烈的叹了一口气,强在我前面说道:
“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这个过程的确让我再想起来会非常难受,我并不是不想接受你的采访,如果是那样的话前面的话我也就不会给你说了,既然话已至此,就得有始有终,这些内容又怎么能避而不谈个呢。”
我一听他这是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终于买过了那道“坎儿”,这对于我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对于我自不用说,我可以在一天的时间内将我所需要的采访信息收集完毕,而对于他来说,说不定是打开一个多年来深埋心底的心结的机会。
而我心里高兴但不能表现出来,否则这是对对方悲伤与沉重心情的不尊重,介于此,我便也一脸严肃的回道:
“那您就把我当成是一个听众吧,如果真的说起来很难受,我也可以与您一起承担。”
“嗯——就从刚才说到的地方接着说起吧:
神秘人走后,经过争论、投票,最终以一票之差,包括我在内,支持留在原地等他回来的这一方,输给了要求打点行囊继续前进的那一方,王队长的意思其实是倾向于我们的,但是他自己提出的建议,有言在先就不能出尔反尔,否则队长的威望何在?如此一来,那就出发吧,好在当时的伤者没有伤的特别重的,因为‘退行人’的咬合力不行,所以基本被咬伤的经过‘穴龙’的‘喷气式’治疗之后消除了感染,也就是普通的皮肉伤,而没有骨折、软组织撕裂等压力伤,这样也就基本不影响行动。
队伍还是以前那个阵型,战士们在前面开路外加殿后,以及保护两翼,说白了就把我们包在中间走,我记得当时走出去大约有一个多小时吧,眼前出现了一座小山包,不算高,坡度也很平缓,属于那种聊着天就能走上去的那种,因为冷光源是从对面照过来的,所以这个山坡冲着我们的那一面背光,与周围已经不满各种矮小灌木形成强烈反差的是这个背光的山坡上空空如也,连一棵草也没有,偌大的一片,没有任何植物,与周遭的其它绿色植被放在一起,显的非常突兀,可当时也没多想,就以为是那冷光源毕竟不是太阳,没有天体之间的公转与自传,只能固定的照在一个方向,所以那些永远得不到光照的地方,也就无法生长植物了。
然后我么就翻山,用了不到一刻钟(注:既15分钟),便轻松登到了山顶,这往下一看,全队的人,不管是军方的战士们,还是专家队的我们,都傻眼了,映入我们眼帘的,是充满整个视野的绿色画面,凡是目所能及的地方,全部长满了各种植被,而且这些植被打第一眼看上去,那就能知道,这绝不是地表上的任何一种植物,换句话说,在这里生长的,都是在此之前,植物界前所未有的物种,比如发出奇异芬芳,中间为黄色花蕊,四周有巨大到能躺上去一个人还不会明显弯曲的茎叶的巨花,还有从每个方向看,颜色都不一样的低矮乔木,以及周身非常湿润,被光一照,永远自带环绕周身的‘彩虹’,颜色鲜艳的多肉植物,看到这些,团队中的植物专家直接兴奋坏了,也不管别人了,又蹦又跳的跑下去,拥入到了那片奇花异草之中,我们开始还叫了他两声,看他冲进去挺担心的,怕再有什么危险,毕竟这些都是未知植物,有没有风险谁都不敢打包票,更何况在此之前我们已经有过太多可怕的经历,虽说不上是惊弓之鸟,但也是看到什么都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可看了半年,看他与那些植物也接触了,甚至还凑过去闻了闻,完全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再加上面前的路已经完全被这些植物给挡住了,要想继续前进,就得从它们中间穿过,所以有接触那就是在所难免的,所以我们这些其余的人也就都陆陆续续的一起下去了。
开始呢,就是拍照啊,讨论啊,对这些花花绿绿,色彩缤纷,炫目异常的植物指指点点,可随着越往里走,就感觉植被的种类逐渐发生了变化,最显著的特点便是它们的体积越来越大,尤其是高度变化最为明显,比如最先看到的那些,最大的也就是能碰到人的膝盖,再矮小点的则就是跟盆景类似,但越来越大的那些先齐腰高,然后是跟人差不多高,最后就是比人高了,好在它们之间的空隙很大,否则我们根本就没法走了,或者是只能强行劈砍开路,置身于其中,竟然有种行走在森林里的错觉,虽然这些植物的样子跟任何一种树都相差甚远。
至于它们的外形,就像是一些特别大的蘑菇,有一根很直很粗的主杆,延伸到顶部的位置则有一个顶盖状的结构,因为很多,所以把光都遮住了,走在它们的下面,光线就很不充足,不打开随身照明都不好继续走,最后也不知道又向前前进了多少,反正到了不得不就地休息的程度了,你想之前我们经历过两场大战,之后虽然被神秘人救了,听他说了两个多小时的话,算是一种变相的休息,但实际上都是精神高度亢奋,后来还又是吵架又是差点动手互殴的,所以根本就没休息好,再加上好几名伤者都需要换药,这才原地扎营,准备过一夜第二天再走,虽然在那里看不见太阳,完全无法分辨外面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但好在我们做了应对这种情况的准备,就是没人都戴了一块24小时制的手表,这样一眼看上去,便可以一下子分辨出来外面是几点,处于什么时段。
接下来战士们那边轮班站岗,我们算是有一点点的‘特权’,可以不用值夜,躺下睡就行,之后便是脱鞋歇脚的,喝水的,方便的,总之干嘛的都有,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处理完了,那疲劳劲儿涌上来脑袋一歪就睡着了,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印象里我睡之前看了一眼手表,在醒来之后再看貌似是6个多小时吧,而且醒的原因是被人强行推醒的,推我的那人用力很大,差点把我从平躺着推一个嘴啃泥,谁睡觉睡的正香的时候被这么弄一下都心里不痛快啊,所以我正想爬起来发火儿呢,结果等揉了揉眼睛,看清楚四周的情况时,才知道又出事儿了,而且事态正在迅速失控。”林玉良说。
“那应该就是你们被您所说的那些植物袭击了吧?听您说那人推您的力度,以及‘事态失控’的形容,肯定这次危机从一开始就来势凶猛,非常棘手。”我说,关于他说的24小时制手表,这种设计我比较熟悉,以前上过海军北海舰队的潜艇进行参观,潜艇里就有这种表,但不是手表,而是挂表,也是24小时制的,这种表主要用于潜艇、矿坑等无法看到太阳,从而无法判断昼夜的地方使用,之前提到过的“地下核长城”工程里也常年使用这种表,不过将其制作成手表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也倒看的出,他们的确为此次行动做足了但凡是能想到的所有准备,可即便如此,也有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比如他现在正在说的植物问题。
“凶猛还真不凶猛,但很棘手是真的,当时我眼睛定睛看清楚了后,发现有三个人躺在地上‘嗷嗷’乱叫,而且很奇怪的是他们的裤子都被脱掉了,我心说就是睡觉也不能脱了裤子谁啊,这里又不是在家里,这点常识都没有还干个屁实地科考?这都选了些什么人啊!心里抱怨着就走过去了,再看,才知道我想的太简单了,那三人的裤子根本就不是他们自己脱的,而是别人给他们脱下来的,至于为什么要脱裤子,那是因为问题就出现在他们的腿上——在他们的小腿上,缠绕着很多连接着地面泥土的墨绿色藤蔓,很细,就好像铁丝一样,密密麻麻的缠了很多,有一些都延伸到了大腿的位置,因为那里光线昏暗,我一开始又没开头灯,所以才没看清楚,等看清楚了我拉住一个人问是什么情况,感觉不就是被藤蔓缠住了吗,挣脱掉不就完了,再不行用刀割断也就完了,至于这么兴师动众还‘哇哇’叫骂?结果那人说的话让我头发根儿都一下子‘乍’起来了,他说那些藤蔓‘长’到他们的肉里去了。”林玉良说。
“是不是像‘沙民’尸体那样伸出类似触手的东西穿入身体将人抓住?”我说,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但说出来了也后悔了,因为转念一想,就凭林玉良之前的表现与现在的描述,这玩意儿肯定跟“沙民”的手段不一样,否则也不会让他这个当年就已经对“沙民”了解颇深的人留下如此阴影深重的印象,不过既然话已出口,那就没办法了,只好说完之后听他怎么解答。
“当然不是,那是一种纯植物,和‘沙民’这样的半植物半动物的东西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而且注意我的用词:它的藤蔓可不是穿过人体,而是‘长’到里面去了。
当时我站在一旁看到这些情况的时候,那人的腿已经被这种藤蔓给长满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就好像插进去很多根细管儿一样,不同的是这些藤蔓的四周会有一些细小叶子,这个人非常痛苦,用手死死的抓着一个前来帮忙的人的衣服,满头大汗,然后我眼看着他小腿上的肌肉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萎缩,到最后竟变成了一张皮,接着便是大腿,这期间帮忙的一人从腰间抽出来一柄开山砍刀,猛剁两刀,把露在外面的藤蔓斩断,结果那些断在肉里的藤蔓竟然没有死,而是像有独立生命一样,如同虫子似的向内猛钻,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所有断口处的藤蔓就已经全部顺着它的伤口钻进去了。
这个整个过程不超过1分钟。
那个伤者还在痛苦的哀嚎,有人问他‘你怎么样?’他就是不听的说‘有东西再咬我!帮帮我!帮帮我!好痛啊!啊!!!’那种撕心裂肺的叫声当时让我的心都在发颤,我现在想起来还会不用自主的战栗,你想象不到那是一种怎样的叫声,更想象不到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而队里的队医已经忙不过来了,他手忙脚乱的准备好医疗器械到了他身边,半蹲下来给我们说让我们尽力按住这个伤者,因为剧痛已经让他几乎丧失理智了,身体在不停的翻滚,若不是小腿已经干瘪让他站不起来,可能他早就疼的到处跑了。
我之前是没反应过来,现在反应过来了就得上手帮忙啊,我记得我按住的是他的左胳膊,外加左肩头,而腿不用按,因为他的腿已经抬不起来了,那种迅速干瘪的情况在大腿已经进行了大半,两条原本粗壮的大腿那会儿已经瘪的还没有我的胳膊粗,并且恶化的范围已经蔓延到了臀部。
队医说这肯定是他身体里有东西,是不是那些钻进去藤蔓还不好说,但必须就地进行外科手术,虽然在这里开刀风险极大,可要是不动刀,那这人就死定了,所以这个险纵然凶多吉少,但也必须冒上一冒。
接下来便是我们按住他不让他动,队医在他随行助手的帮助下开始用手术刀先切开了他的小腿,里面空空如也,用光一照,只有一根光秃秃,白森森的胫骨,其它的什么也没发现,然后又在避开主动脉的前提下切开了大腿,等创口被医用扩张钳‘撑’开之后,我看到了让我终身难忘,并且全身汗毛倒竖的一幕——
里面有大约几十条墨绿色粗如拇指像虫子一样的东西正在疯狂的啃食他大腿肌肉,而且粗细还在不断增长,我明白为什么他的腿会迅速‘瘪’下去了,就是被它们吃掉的,虽然就在半分钟前,队医还说里面的东西不一定就是那些钻进去的断藤蔓,但现在一看,明显就是了,它们在外面的时候我看的很清楚,只有8号铁丝那么细,直径最多3毫米左右,但眼前这些像拇指一样那都是属于比较细的,最粗的已经以前医院的那种大号玻璃针筒了,队医看到这样的情况那也顿时傻眼,他当时50多岁,带着的助手20来岁,教出来的学生无数,当过战地军医,尤其擅长‘战创伤’的处理,什么血腥的伤口他没见过,但这个却让他拿着手术刀的手在不停颤抖,不仅是手,他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发颤,总之吧,那个场面别提……别提多吓人了,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在一旁看着都感觉‘疼’,你能想象出几十条这种令人作呕的东西在你的身体里啃食你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吗?”林玉良说到这里,用了一个加重口气的反问句,他方才说的就已经让我手心冒汗了,心说这都是什么东西啊,这也太骇人听闻了啊,眼瞎再被他这么一问,当即感觉自己身上也是一紧,然后不自己的摆正了一下坐着的姿势,清了清嗓子回道:
“咳咳,林教员,有几个地方我不太懂,您既然说它是一种植物,那怎么还会有如此激烈的动作呢?断了之后还能在人的身体里作妖,这……这用现代生物学解释不通啊。”
“废话!我学的专业就是生物,我不比你知道这用生物学解释不通!
那些东西从切片分析的结果来看,就是植物,可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你问我怎么回事,我还想找个人问问呢!”林玉良眼睛一瞪,如此说,我一听这事儿对他的冲击的确太大了,要不然不能用这种反应,当即为了缓和气氛将他的话锋化解掉,外加转移一下“矛头”,便回道:
“用当时已有的理论解释不通其实也正常,毕竟在‘大耳朵’的地下空间里,你们已经碰上过太多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状况了。
恕我直言不讳:我想按照您所说的事态,就您说的这位‘中招儿’的伤者,估计很难挺过这一关吧?”
“是的,没什么恕不恕的,因为事实的确就是如此。
那会儿我们虽然没有经验,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事态恶化而袖手不管不是?所以队医咬了咬牙,定了定神,把颤抖的手猛甩几下好让它稳定住,接着便将刀子换成尖嘴钳深入伤口之中去夹其中一条最为粗壮的绿色物体,当钳子两头合拢夹住那东西的那一瞬间,它就开始疯狂的扭动起来,将其拔出伤口时,那东西竟然扬起了头,冲着队医张开了好似是嘴巴的器官,我分明看到,里面有很多菱形的小牙齿。
队医夹着它,吩咐旁边人用固体燃料生一个火盆,在等到火焰烧旺起来之后,就顺手将那个钳子夹住的东西扔进了火盆里,火一烧它,还发出一阵很刺耳的‘嘶嘶’声,我当时不知道是它本身构成特殊被烧了就会发出那种声音,还是它被烧之后发出的‘叫声’。
接下来便是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等取到一大半而了,这人的大腿和屁股已经都被吃没了,还有将近10条还没来得及取,就已经钻到了他的上半身内,我一看心说这是完了,下半身如果还不致命的话,那上半身肯定是得死人的,果然,又在一阵挣扎和哀嚎之中,这人彻底没气儿了,别看跑进上半身的只有不到10条,但好像是吃的越粗,动作就越快,再加上上半身的大肌群没有下半身这么多,所以速度竟然比腿部和腿部的情况要快的多,队医还正在想从哪儿下刀呢,这人就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他的右眼球被一股由内而外的力量攻击到完全破裂,眼球内的液体淌的满脸都是,然后从里面钻出来一条墨绿色的虫状物体。
到这个时候,这人除了还有一副骨架撑着以外,浑身其余的地方都已经全‘瘪’了,从外表看,就是一层皮包着一堆骨头,真的。”林玉良说,说着他还从茶几下面拽出一个四方形的大盒子来,上面还有密码锁,他拨弄了两下之后,“咔”的一声,在正确密码下锁头应声而开,随后他从里面挑选并找出了一张照片,放到桌面上推到了我的面前,然后接着说:
“这是别人照的,因为我是搞生物专业的,所以就给我多洗了一张,你看看吧,照片里躺着的那个,就是我说的这人刚死不久的样子。”
我把他相对于我倒着推过来的照片正过来一看,顿时就是一惊,自问不说在各种采访中已经经历过多少耸人听闻的事件,就说自己亲身经历过的,比如神农架的猛兽,比如上海杀人手法极尽变态之所能的高伯君,练就出的心理承受能力大言不惭的说,那也是可以做到一般情况很难吓到我的程度了,但这张照片的确是吓到了我,图中的这个人,确切来说是这具尸体,不仅仅是通常意义上的“皮包骨头”,而是好像用一张肉色的“布”盖住了一副骨骼那样,我不知道我的这个形容准不准确,但我看到他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如此。
当年在神农架我曾见过被跳尾蛛钻入体内,被其分泌的酸性溶液融化五脏六腑,只剩下一个‘空壳儿’的女队员尸体,那具尸体说实在的并没有给我太大的视觉冲击,因为它只是没有了内脏,但肌肉都还在,所以从外表来看起码还是个相对正常的“人”,可这个就不同了,而且还正好相反,他是肌肉没了,所以皮肤失去了饱满的制成,全部“塌”了下来,就好像一层盖在上面的肉色的“布”。
看完照片,我问道:
“按理说人的大腿内侧有两条主动脉,像这种情况应该早就被撕咬破了然后大出血导致伤者死亡了,可为什么他一直到上半身遭到啃食之后才死的呢?”
林玉良听了我的问题,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后说:
“因为它只吃肌肉,不吃别的,后来我们解剖过尸体,发现里面的内脏、血管甚至是软组织以及骨骼都还在,被吃了个干干净净的只有肌纤维,而这人的死亡原因是被那东西钻穿了大脑,所以它才会从眼睛里钻出来,唉。”话到最后,他又叹了一口气,再次提起此事的沉重心情已经溢于言表。
“好吧,那您之前说过一共有3个人出现了类似情况,那另外两个呢?”我说。
“另外两个一个最惨,一个实施了自救,因为我看到的那人是第一个‘中招儿’的,所以队医便最先处理的他的伤情,但等由于解决不了而导致他最终死亡的时候,就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对面那俩人,一个就跟他一样,活活的被啃成了一副‘有皮没肉’的尸体,也就是那个最惨的,之所以说他最惨是因为帮他的人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眼看着他如此痛苦的死去,相比于第一个,他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痛苦,更有精神上的绝望,而另一个则比较猛,也就是实施自救的那个,因为两边的事情是同时发生的,我也就没亲眼看见,但我听别人说,当时他发现自己腿上被钻进去这玩意儿之后,也是先挥刀斩断了藤蔓,接着藤蔓钻进去,这些过程都一样,可他没有只是因为疼痛而就地翻滚,而是拿起刀向下连着两下一插一拉,硬生生的把自己的两条大腿都给豁开了,接着拿过身旁的盐浆枪,对准伤口里面就喷,那盐水一进去,和那东西稍稍接触,当即化成一滩泡沫随后蒸发掉了,虽然盐分浓度极高的盐浆射入伤口那有多疼自不用多说,但这样却保住了他一条命,他也是三人中遭到这种袭击后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他只是小腿被吃空了,大腿少了一部分,现在坐着轮椅倒还能四处走走。”林玉良说。
“这个自救的做事如此果敢,身边还有盐浆枪,想必不是个专家吧?”我说。
“嗯,他是李队那边的两个副队长中的之一,在之前的战斗中是个打仗不要命的‘主儿’。”林玉良说。
“嗯,那么两个死者身体里的在吃光他们的肌肉组织之后又怎么样了?”我应了一声,随后接着问,同时心说怪不得,他说的这种反应,还真不是绝大多数专家能做得出来的,即便是“实干派”的专家,兴许1995年大战双魁尸的那位贺炳芳教授可以,但他也为了自己的理想献身了。
“那些东西把他俩啃食折磨致死之后,就纷纷从他们俩尸体中的眼睛与嘴巴中钻了出来,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这些藤蔓上都带有一些卷曲的小叶子吗?等它们吃成一节一节好像绿虫一样的东西再钻出来后,那些小叶子竟然就展开了,然后支撑着地面从蠕动变成了跳行,看那架势还想继续袭击别人,我们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早已有了防备,这哪能让它们得逞?再加上发现它们和‘沙民’之类一样,也惧怕盐分,所以立马就使用盐浆枪将其全部杀灭,这也是我们进入‘大耳朵’的地下空间以后,盐浆枪的第一次实战应用。”林玉良说。
“那这种这么可怕的藤蔓是从哪里来的呢?”我说。
“是从地面下长出来的,当时我们大部分人都在睡觉,虽然有值夜的战士,但是这东西生的是悄无声息,一点动静都没有,被缠住的那三个人,当时也都在睡觉,其中第一个距离我还很近,事后我心有余悸了好久,当时如果那东西袭击的是我而不是他,或者把我也给‘捎带’上,那我最轻的结果也就跟自救的那位一样,变成一个废人了,但是大几率的可能还是和他俩‘做伴’去。
开始呢,我以为是我走运,没被那东西盯上而已,但我看我水壶的时候,我才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当时我睡着的时候水壶的壶盖没拧紧,大半壶水都流出来了,因为水壶是别在腰上的,我为了省事,没往下摘,只是甩到了前面,然后渗出来的水就把我的外套给弄湿了一大片,而就是这些水,算是救了我一命,因为那东西怕盐,而这正好是加了大量食用盐用于增加血液盐含量来抵御‘九煞’病毒侵袭的水,所以那片被盐水浸湿的地面,算是在无形之中成为了我身前的一层保护,如果不然,受害者就得加上我,变成4个了。”林玉良说。
“那我做一个猜测,是不是你们当时所进入到的地方,周围能有这么多奇花异草,原因都跟‘九煞’病毒有关?或者说是不是因为感染了病毒,这才导致出现了一堆地表上没有的植物?也就会说这些奇怪的植物都是‘九煞’病毒的产物?”我说。
“可以这么说吧,基本上那里的植物都是被‘九煞’病毒感染后发生异变的其它植物,其中很多在未感染之前也是我们从未发现的,怀疑是‘交错空间’那边带过来的品种,只是并不是感染了‘九煞’病毒就一定有害,起码我接触的相当一部分,还是对人体没有危险性的,只要在接触的时候小心注意,别被其传染到就行,但真有危险的那些,的确是太危险了。”林玉良说。
“这些是你们那时候就知道的,还是之后才知道的?”我说。
“当时就知道了。”林玉良说。
“我这么问其实就是因为我有一个疑问,既然是当时就知道了,那你们那用盐浆枪开路,一路完全可以将所有带毒植物全部干掉,而碰上这个会吃人的藤蔓也只是第一个,那为什么还会有后面两种植物造成的损失呢?难道也是因为在休息或者是其它什么时候不够谨慎导致的吗?”我说。
“我们当时用的方法就是你说的那个,当意识到这些植物都是病毒携带或者是变异体的时候,用盐浆枪对付它们我们根本毫不留情,我也以为用这种方法会保证之后一路上的安全,但是我错了,而且你肯定也想不到,其实你认为我说会吃人的藤蔓从顺序上排列是第一个袭击我们的植物,它根本就不是第一个,而是第二个。”林玉良说。
“什么?不是第一个而是第二个?那前那个在哪儿?”我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感觉有点“懵”,心说这林教员是在跟我玩“倒叙”吗?那也不对,要是他是有意这么说的话,为什么还会说了句“我错了”了呢?这说明他开始认定的事实和我一样,把第二个当成了第一个,可这在时间与现象上又解释不通,我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才如此回问。
“是的,我的意思是早在遭到食人植物的攻击前,我们就已经被另外一种植物给攻击了,只是攻击导致的后果不是立刻显现,所以我们不知道而已。”林玉良说。
“呃——那么也就是说在你们闯过第一种食人藤蔓的攻击后继续前进的路上,之前的第一种植物攻击你们后所造成的后果才慢慢凸显出来?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攻击能在当场被攻击后还让你们察觉不出来呢?难道你们是集体中毒了?”我说。
“说的,就是集体中毒了,只是有的人症状轻,有的人症状严重,还有的人比较走运,没有‘中招儿’,但是后果并不是慢慢凸显出来的,是时间一到,以非常迅猛的方式出现的,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林玉良说。
“那您就所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我说,现在问答已经进入“成熟期”,所以也不必过于客套,有话直说就可以。
“处理完上一次唯一一名幸存者的伤口之后,是非之地当然不敢久留,那当即上路,刚一开始我们还在正常行军,一边用盐浆枪开道,一边提高警惕观察四周,反正凡是看着威胁性高,外形尤其怪异的植物,就用盐浆枪进行‘人道毁灭’,虽然都很怪异,那就选最怪异的。
这样走着原本以为可以安然无忧,到再需要休息的时候就能用盐浆枪打出一片空场来,把地面喷满浓盐水,大概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都这么盘算着,队伍里突然‘咔嚓’一声闷响传来,然后接着就是一声惨叫,我闻声回头去看,只见一人摔倒在地,双手捂着大腿正龇牙咧嘴满脸的痛苦,那表情虽然比不上之前被啃食的伤者那样,但也挺吓人的,反正整张脸都因为疼痛而五官移位了,疼的他满头都是豆大的汗珠。
一见有事发生,四周的人就围上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有的人就想脱他裤子,看看是不是还有残留的那种食人藤蔓,不过被阻止了,毕竟症状上一看就知道明显与方才的遭遇不同,而我也在前去查看的人群其中,等到了近前我仔细观察了一阵,这才搞清楚,这人摔倒的原因是因为大腿骨折了,就是他用手捂着的那条左大腿,骨折的很严重,整个股骨变成了‘L’形,伤情是显而易见的,队医过来一看也是这么说,那问题就出来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一通,凡是看见的,都说他毫无预兆的突然就这样了,之前还好好的,那他怎么会走着走着路就骨折了呢?难道是方才受了伤现在才发现?总之吧,都感觉很蹊跷,毕竟股骨是人类身上最粗壮的柱状骨骼,承重能力是非常强的,人类2条腿的股骨联合起来在平均受力的情况下,理论上可以承担500公斤的重压而不会断裂,当然了,这个前提是健康人的股骨,如果有骨质疏松等相关的骨质疾病那就不行了,但是也有远比500公斤的平均值高很多的人,比如有一些像举重、田径‘三铁’(注:既铅球、铁饼、标枪这三个田径中的子项目,都是典型的力量型运动)一类经常进行大负重训练的运动员,其股骨承重能力更强,可以达到700甚至是1000公斤左右。
所以结合这些理论知识,这人的骨折才显得很‘诡异’。
接着就是队医给处理伤情,先进行简单的复位,然后用夹板进行固定,那里的医疗条件有限,只能先这样,计划着跟那个大腿肌肉几乎被掏空的副队长一起,用担架抬着走。
而更加诡异的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队医用手复位的时候肯定要比较用力,否则无法矫正如此严重的骨骼便宜,结果这么一使劲儿,复位是没复成,迎来的却是又一声‘咔嚓’的闷响,你猜怎么着?被队医用手掰动的位置,居然也骨折了!
也就是说,他的股骨又断了一次,在短短不到5分钟的时间里,竟然断了两次!
那人叫的跟杀猪一样,队医一下子就有点慌了,我们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队医的小助手可能是想帮忙,就按那人的两个肩膀,想控制住他来回翻腾的身体,而一用力之下,他的两个肩膀也骨折了,两个肩头同时被按的变了形,唉,就别提有多惨了。
这么一来,所有人都意识到问题不对,而且非常严重,如果说第一次骨折是他之前就受了外伤现在才体现出来,那之后发生的这一切显然根本不能用医学常识来解释,到最后,就没人敢碰他了,可即便如此,他因为疼痛翻身时,自己抬起胳膊,我们亲眼看着他这条胳膊就凌空自己断了,就好像他的胳膊已经不能承受自己的重量了一样,你能想象那种场面有多么离奇恐怖吗?”林玉良瞪大了眼睛,用一种好似情景再现式的表情对我说,我听的也是一愣一愣的,在迅速把自己听过见过的怪力乱神之事都在脑子里“滤”了一遍之后,可以确认,我对这种情况也是闻所未闻,就更不用说见到了,所以迟愣了片刻之后,我这才说:
“这有点像遗传疾病中的‘玻璃人’啊,我听说患有这种疾病的人,严重者连呼吸和翻身都能导致胸骨和臂骨骨折,不过这个人肯定没有这种病史,要不然也不可能来参加这样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