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决战上海滩(4)

“先别说这些了,看样子他俩好像还挺熟悉,在这时候突然出现肯定是有计划的,你们看!”我说着,王珂就已经有了动作,他把身前那个类似探照灯的东西对准背对着自己的高伯君,然后双手在后面操作了一番,那东西便射出一道与“念力罩”颜色相同的紫红色光束,当然了,这道光束是肉眼不可见的,只能是通过光电合一观瞄系统才可以看得见。

在光学与能量透视双模式的成像下,我得以通过左边的目镜看到王珂的表情,此时他咬紧牙关,好像那道光束射出去之后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与痛苦,但是神奇的一幕也随之出现:

光束照射在高伯君后背的“念力罩”上,其上居然被“熔”开了一个洞,这个洞开始很小,估测只有一个鸡蛋左右的尺寸,但随着时间的延长,开是渐渐变大起来,到达顶峰时达到了差不多一个篮球的尺寸。

但这个洞到了这个尺寸之后再想扩大一点便难如登天,王珂因为巨大的痛苦,五官已经开始扭曲起来,当距离3分钟阈值时间还剩最后15秒钟的时候,他的整个头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样,开始抖动起来,随后在双眼之中竟然流淌出了两道鲜血,虽然戴着类似护目镜的装备我看不到他的眼睛此时是什么样的,但肯定十分骇人,而这还没有结束,在双眼开始流血之后,其口鼻嘴耳则紧随其后——他出现了七窍流血的症状。

“这个洞太小了!还能在大一点吗?!”——这是漆六桐的声音,它通过对面不远处酉星官身上的广域对讲机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我听到此话,再看两人的动作仿佛明白了什么,但眼下这种情况不可谓不是千钧一发,根本容不得我细细考虑,这几秒钟的时间好像过的犹如几年一样漫长,就在漆六桐这话说出去也就一秒不到之后,在两人斜刺里又“杀出”一人,这人一身特警战斗服,骑在一辆摩托车上,其浑身上下挂满了好像是易拉罐一样的东西,这些东西在摩托车的高速行驶中来回摇摆,仔细一看,这些东西可不是什么易拉罐,而是一个个的都是警用罐状手榴弹!迎风飘摆之下好似一大串“钢铁的葡萄”,而骑车之人出现后除了骑车以外的第一个动作便是左臂单手持握车把,右手伸到背后摸出一根细绳,然后猛的一拉,接着便是把那根细绳往身旁一扔,那一瞬间我看见细绳的末端全都是罐状手榴弹的保险环!

至于这人是谁,我也看得清清楚楚,他是之前在临时指挥部里与赵崇争吵过后摔门而去的特警队队长刘玉林,他临走时说要为自己的兄弟们报仇,看来他这是来“兑现”诺言了。

这一切都在行进间完成,而在摩托车的速度下,他挂着风就冲到了高伯君的侧后方,但他根本没有停下车子的意思,摩托车几乎是好不减速甚至是还在加速的状态下直挺挺的撞在了“念力罩”上,很明显,刘玉林是想直接撞在高伯君的身上,可遗憾的是他因为肉眼观察不到,而应该并不知道有“念力罩”的存在,所以摩托车的前轮在距离高伯君侧后方还有10米的位置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阻挡住,高速撞击后产生巨大的反作用力刹那间便导致摩托车的前车轮向着它来时的相反方向大幅度凹陷形变下去,刘玉林也因为惯性而向前飞出,而随后他整个人不偏不倚正好扑在了王珂用那个类似探照灯的物体“熔”出的篮球大小的洞上,漆六桐眼尖的很,他看到地上的手榴弹保险环,大喝道:

“小心!”

接着身体一转,拉动王珂将其护在身后,并背对着“念力罩”的方向,紧随其后的便是声让我们远在几百米外都感到脚下一阵的巨响——那几十枚罐状手榴弹全部同时爆炸,爆炸的冲击波将四周的玻璃又震碎了一大片,不过幸好这类警用手榴弹不像军用的防御手榴弹,为了减小附带损伤而没有破片,纯粹是通过装药爆炸后产生的冲击波毁伤目标,这一点的设计理念上更类似于军用的进攻手榴弹,所以数量虽多,爆炸威力虽大,但破坏力主要是体现在无形物质的冲击波上,所以并没有破片四溅的情况发生。

也正是因为这样,漆六桐凭借着自己近乎于刀枪不入的身体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帮王珂挡住了爆炸的威力,不过他后背的衣服也因为冲击波的高速掠过而被撕的粉碎,露出了那大片的外置骨甲。

可即便如此,相对瘦弱的王珂也被冲击波打倒在地,但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站起来,而是手指着前方大喊着:

“就是现在!”

根据他声音的提示,我才发现,因为刚才那场距离的爆炸,竟然把之前死活都无法再扩大半分的篮球大小的洞给炸的扩大到了足有一人多高,一人半宽,事后我才知道,这次爆炸因为太过剧烈,所以消耗掉了“念力罩”上的相当一部分集聚的念力,而这直接让“念力罩”的能量密度在短时间内略微降低,稍稍延长了几秒钟阈值到来的时间,而就是这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足以产生后面一系列影响到整个事件最终走向的细节发生!

言归正传,这个相对于篮球来说已经非常大的缺口只是短暂存在,因为酉星官与高伯君是以念力相对抗,所以念力的强度一直在不断飞速上涨,这也就让“念力罩”出现任何缺口都会被迅速新增上来的念力给填补上,王珂能维持那个篮球大小的缺口持续存在,则全是靠的那股肉眼不可见的紫色光束。

光束只能维持篮球大小的缺口,再加上漆六桐为了保护王珂将其与那台机器分开,机器无人操作后,光束消失,这就更加加快了“念力罩”对缺口的恢复速度,所以在新增念力的作用下,这个一人多高,一人半宽面积的缺口在这尺寸下存在的时间可以说是稍纵即逝——它正在迅速缩小,而漆六桐应该也是听到了这声喊,没有回话,只是迅速转身,右腿等地纵身而起,凭借着他极强的爆发力,他犹如一颗离膛的炮弹飞射而出,竟然赶在念力将这个缺口补充到无法容其通过之前窜了进去。

随后,他身子落地,人已经处在了“念力罩”之内,站到了对高伯君的正后方,距离上更完全是触手可及,接着他身子向下一矮,右脚蹬地,腰部旋转,肩头后拉——这一系列的蓄力与发力动作一气嗬成做完的那一瞬间,他憋足了力量大喝一声:

“纳命来!!!”

同时对准高伯君的后背打出了一记使出十二分力气的右臂后手重拳!

此时的高伯君正在与酉星官全力对抗,根本没有意识到背后这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而且即便意识到了,他也完全没有办法分出哪怕半成的精力来予以应对,再加上距离极其之近,漆六桐那又是何许人也?万夫莫敌的“强力者”,这一记重拳打出去疾如闪电,力有千钧,所以高伯君被打了个结结实实也就是毫无悬念的了。

高伯君也好,酉星官也罢,这两人虽然都是念力“特异功能”的顶尖高手,但除了大脑的神经扛过载能力异于常人外,其余的生理机能与常人并无本质区别,如果不动用念力进行对抗的话,被一颗子弹击中要害那也是会死的,甚至一顿拳脚或者是棍棒也照样可以打死他们,而漆六桐做为“强力者”,那使出七分力的一拳都能将92式步兵战车的侧面几十毫米厚的均制钢装甲给打穿,更何况是这次超水平发挥用?而如此巨力的一拳打没有丝毫避让与阻挡的打在高伯君这个身体与常人区别不大的异能人身上,那结果基本上就是必死无疑,只是我猜到了必死无疑,没猜到这一拳打出来的效果会如此恐:

随着拳头的命中,传过来的声音并不是钝器击打的闷响,而是一阵皮肉被外力撕开+骨骼粉碎混合而成的短促声音,也可以说就几乎是“噗”的一声,再看“念力罩”内,因为出拳的速度太快,力量太大,攻击的目标又没有多么高的抗击打能力——漆六桐竟然把高伯君从背后给打穿了。

是的,他被一只拳头击穿了身体,漆六桐的整个右臂一直没入到了肱二头肌的位置,位于最前端的拳头则挂着鲜血从高伯君的胸前下方大约10厘米左右的位置穿了出来。

而高伯君这会儿甚至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只是身子一震,脖子一挺,然后左手一软,便松开了对面的酉星官,然后双脚也是一软,整个人就瘫倒了下去,只是因为还“挂”在处于平伸状态的漆六桐手臂上而没有摔倒在地,但他的头已经耷拉了下来,双腿膝盖弯曲,就像一直被抽了脊梁的大虾,在他右脸侧面的瘤状物也瞬间从刚才的剧烈跳动回归了平静,只剩下了微弱的起伏,看样子就好似一个弥留之际的人的呼吸。

高伯君如此,他的念力自然转既消失,而正因为如此,酉星官本来还在发全力与其对抗,却在对手的力量突然泄掉之后被“晃”了一下,身子向前一抢,外加他这次与高伯君的决斗消耗太大,最终没有支撑柱身体,直接摔倒在地上。

随后漆六桐用力的一甩手,将挂在自己胳膊上的高伯君用力甩到地上,然后将酉星官搀起来,并对看着地上的高伯君,对着广域对讲机说:

“目标已丧失战斗力,不过还有一口气,是否击毙,请指示。”

“不要击毙!重复!不要击毙!看住他!我们的人马上就到!”赵崇的声音响起,字里行间都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估计一来是看到自己的爱将漆六桐不仅没事,还在最关键的时候打出了最重要的致命一击,二来是终于看到消灭高伯君的希望了。

我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看着高伯君落得如此下场,竟有些“英雄末路”般的感慨,再回头看旁边的其他人,黄勋一脸严肃沉默不语,也是一副陷入沉思的表情,而陈归鸿则擦了一把额头上因为紧张而布满的汗水,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非常非常的轻,不注意根本看不到,我是正巧扭头看了个正着,才捕捉到了他这个反应。

而反应最大的,还是朱梦珺,她先是站在原地伫立了良久,缓缓放下光电合一观瞄系统后,两只迷人的眸子中滑落下两行滚滚的泪水,接着便失声痛哭起来,随后一边呼喊着高伯君的名字,一边打开天台的大门往下冲去,而我与黄勋担心她情绪失控再出现什么意外,便紧随其后也跟着跑了出去。

我们三个怎么跑下楼去的这个过程自不用说,就说朱梦珺穿着高跟鞋疯跑在这800米的安全距离上,跑到中间把鞋子跑掉了她不去管,就这样赤着脚继续跑,冰冷的柏油路也没有阻挡她的脚步,当最终跑到高伯君到底的地方时,我已经隐隐的在地面上看到了几个血脚印,那是她娇嫩的美足被粗糙而坚硬的地面磨破后留下的,可她毫不在乎,冲到跟前后一下子就扑到了高伯君的身上,随后便是一阵伤心欲绝与泪如雨下的哭泣。

说实话,从声音上来说,她哭的并不算大,但不知为什么,那股抽泣之中,却声声刺痛人心。

虽然前面说了高伯君的身体强度与常人没有本质的区别,但不得不说,他的生命力还是的确比普通人强不少的,受到如此重创,换了旁人,早已立死当场,而高伯君这一刻则还有一息尚存,不过因为严重的内外伤导致他口鼻之中不时的窜出汩汩鲜血来,但却还能缓缓的抬起手臂,看他的动作,是想去抚摸朱梦珺的秀发,他的嘴唇上下动着,好像在说些什么,我站的位置正好比较近,侧耳仔细听,便听到他断断续续的说:

“我…闯过……最黑的夜……来娶…最美的……你”

这句话每一个字说出口几乎都是合着一口鲜血,因为离得太近,不少血点都溅在了朱梦珺的脸上,身下的巨大伤口所流出的血水更是将她的大片衣服染红,但就像已经磨破的脚一样,她此时并不在乎,而且听到这段话后,哭的更加撕心裂肺,在高伯君的话结束之后,她起声回道:

“我穿上……最白的婚纱……嫁给…最好的……你”因为泣不成声,所以哽咽中也说的断断续续,只是她流的是泪,高伯君流的是血。

我当时不知道这对昔日的恋人为什么会在这个生离死别的关头如对诗一样说出这样两句话,后来才清楚,这是两人大一时一个名为“校园.爱情”的系列舞台剧中,高伯君与朱梦珺的台词,这个系列舞台剧由朱梦珺转学前所在的学校主办,最高奖项是2万元的奖学金,每个人都可以拉起一个小团队来创作剧本登台表演,完全是开放性竞争,为了有更好的效果,学校便规定可以申请本校以外人加入演出,但前提是发起人必须是主角,所以虽然两人不在同一所学校,但却在这次演出中可以同台合作,朱梦珺用了三天两夜的时间赶出了这么一个剧本,再找来高伯君,她演女主角,他演男主角,那时候,情到浓时,按照私下里的约定,两人准备在大二结束后就结婚,但却在距离大二结束的前两个月,朱梦珺认识了郭永铭,一切,也随之完全改变……

“哎!他差点害死一座城的人,你却为他痛哭流涕,来看看真正关心你的人吧!”当朱梦珺与高伯君之间的不舍感染了我们在场几乎所有人时,一个充满刚气的强势声音响起,话语中还带着一丝愤怒,不用看,听声音就能辨别出这是漆六桐喊的,而他话中的意思明显是对朱梦珺说的,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扭头望去,这才发现漆六桐说这话的时候,那只满是高伯君鲜血凝结而成的干涸血迹的右手正指着一个躺在地上的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王珂。

朱梦珺还没从这一声喊中反应过来,漆六桐就已经左手架着酉星官,右手将其扛在肩上带到了她的跟前,随后再把他放下,让他背靠着一根路灯杆,以一个半坐的姿势坐在了朱梦珺的身旁,这时他脸上的那个类似夜视仪的护目镜已经被漆六桐取下,我仔细打量,才发现王珂此时面色土灰,几乎是毫无血色,而七窍之中还在流血,不过不是单纯的血液,在鼻孔中还混有一些乳白色的透明液体,按照我的经验,那是脑脊液,鼻孔里往外流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这是大脑受到重创后的一种典型表现,比如重度脑震荡或者是脑炎。

朱梦珺看到倚着路灯杆坐在那里的王珂,也想转身过去看看他,只不过这一转身,身后的裙摆被死死抓住,抓住裙摆的是一只手,那是高伯君的手,这会儿的高伯君,瞳孔已经几乎要完全放大,嘴巴只能微微颤抖,看着还想再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可即便如此,但这只手仍然抓的死死的。

恰在此时,陈归鸿带着他的一众部下也赶了下来,除了灵调科的人以外,还有郭永铭,这种场合下,本来是轮不到他说话的,结果可能是看到作为这一系列事件的真凶的高伯君已经必死无疑了,这老家伙不仅来了胆子,更是得意了一起来,凑近几步,站到跟前看着只剩一息尚存的高伯君,冷笑一声道:

“你会‘特异功能’又如何?想害我女儿?还想让我给你当陪葬?开什么玩笑,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会栽在你手里?

说来也真是气人,你要杀我居然只是为了这个女人,你想要就给我说嘛,我送你玩玩也不是不可以,到时候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你这能耐,拿来赚钱还是很有潜力的,但是何苦闹的这么不愉快呢?啧啧啧。”

他口中的“这个女人”跟上次在局长办公室里一样,无疑指的还是朱梦珺,而这话说的比上次更加的不堪入耳,我攥紧拳头有种把他摁在地上暴打一顿的冲动,而旁边黄勋的脸上也是如此,只是朱梦珺没有反应,我俩不好发作,随后她缓缓扭过头,红着眼睛对郭永铭说:

“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哎呦呦,这是看到你情郎就把我忘了?哼,你想想你身上的每一丝每一毫,哪个不是我给你的,要不是我从那所破烂大学里把你接出来,你现在撑死也就是个职场里的小文员,拿着每月几千块的可怜薪水,没有我你能有今——”郭永铭想说“没有我你能有今天?”结果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朱梦珺猛的站起身就抽了他一记耳光,并瞪圆了双眼斥骂道:

“你这个老杂碎,这么多年来一直把我当成你泄欲的工具,你可曾对我有过一分真心?哪次不是在我身上发泄完你那些变态的癖好之后就想扔脏衣服一样把我甩到一边?

是,你给我了不少,但我也为此抛弃了爱情,抛弃了作为女人的贞洁,甚至抛弃了尊严,在你压的住的场子上,我是你的女人,在你压不住的场子上,你那些狐朋狗友多少人都打我的歪心思,你会不知道?我一看到他们看着我那色眯眯的眼神我就恶心!他们当着你的面揩我油,你这个堂堂上海滩的‘四爷’连个屁都不放,你不感到羞耻吗?你他妈的还算个男人吗?你嘲笑伯君?你也配!伯君顶天立地,你是个什么东西?!

还有,为了谈成那80亿楼盘的生意,为了讨好你的甲方伙伴,你还想把我‘送’给那几个谢顶男人玩‘4P’,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当天表面上我有采访任务出去了恰好不在,还说手机坏了,那是我提前知道故意躲出去的!手机打不通是不让你联系到我!你看我不在,就在艺校里找了个校花然后临时包装成什么名模,结果那姑娘被三个男人吃了药连续折腾了两天一夜,然后大半个月没下来床,要是那天晚上换了是我,我都不敢想象我会是什么下场,而这个小姑娘,你事后却只给了人家3万块了事,还找来几个混混恐吓人家,叫人家不要声张出去,你这么做倒也符合你这种无良奸商的做派,但是你看看你给的那点打发要饭的臭钱,你身价几百亿却如此为富不仁,你做的这些事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良心不会颤抖吗?!

你这个老畜生!”

注:至于什么是“4P”,这是一个比较让人不堪的词汇(或者说它就不能算是一个词),简单的讲就是几个男人同时“共用”一个女人,那么总人数加起来是几,就是几P,“4P”就是三个男任一个女人,其它几P则以此类推。

而前面提到过的“选妃派对”,则多是几飞(虽然也有几P的情况发生,但不是主流),只是道理与上面反过来,是一个男人同时对几个女人,比如一男两女叫“双飞”,在男人只有一个,女人人数有变动的情况下,名称上则依然以此类推。

诸如类似上述两者的东西,也是个别富人圈里“常玩”的“游戏”。

“你这个小婊子,花着我的钱,傍着我的名声在上海活的‘人五人六’,到头来还敢往我身上泼脏水,你找死!”郭永铭挨了一耳光其实都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他被朱梦珺这些揭他老底的话给彻底激怒了,我作为一个旁观者打心里明白,朱梦珺说的这些,只是郭永铭所做之恶的九牛一毛,但让人听起来就已经是反感厌恶到了极点。

而话说回来,这会儿这个老奸商也不顾什么“超级富豪”、商会会长的身份了,气急败坏之下扬手就想回打朱梦珺,结果手抬起刚刚落下不到一半就被一股力量直接挡了下来,其实这事是我想干的,但真正做的并不是我,而是黄勋,这主要还是因为我的反应速度没他这么快,他出手捏住郭永铭的手腕后剑眉倒竖的说:

“你这种外表道貌岸然,实际上内心肮脏至极的人渣我见的太多了,事到这般地步你要是说两句好听的倒也罢了,但居然还在这里满嘴喷粪,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烂你这张老脸?!”

“你又是谁?对了,那个私家侦探是吧?听说你跟朱梦珺这段时间一直在一起,你俩是不是也有点什么事儿啊?要不然我说她你急什么?

哦——我懂了,这娘们儿肯定是欲求不满,看我满足不了他,以找私家侦探之名,包养了个‘鸭子’吧,哼,现在‘鸭子’都了不得了,包装起来什么都敢装,这次是私家侦探,下次是不是就是007啊?”郭永铭看黄勋长得白白净净,外加身边又有陈归鸿等人,所以他完全没把刚才的警告当回事,便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了一番侮辱性很强的话来,黄勋本来就看他不爽,憋了一肚子的火儿,听罢这话当下可真急了,他罕见的破口大骂道:

“艹你妈的!我现在就打死你!”手随话出,一记目测起码用了七八成力道的上勾拳狠狠的打在了郭永铭的肚子上,这老家伙虽然吃尽穿绝,包养的极其之好,但毕竟身子骨老了,特别黄勋那一拳可不是普通人的一拳,就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挨这么一下也受不了,更何况是他,所以被打了个正着之后,郭永铭当场就因为剧痛而五官挪位了起来,并身子一弯,半跪到了地上,但黄勋还不解气,紧接着就又给了他一脚,踢在他头顶上,把他名贵假发踢飞的同时也将其踢倒在地,这还不算完,之后又是一个大跨步,直接骑在了他身上,然后便双手左右开弓打他的耳光,我看得出来黄勋气归气,但并没有下死手,毕竟这老家伙身份不是一般人,而且就是普通人也不能往死里打,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用的是巴掌而不是拳头,假如说这一顿打都是用的拳头的话,那足以要了郭永铭的老命。

话说回来,郭永铭被打的时候,我站在旁边一动不动,根本没有阻止的意思,漆六桐更是一副“关我屁事”的样子,他一边挨打一边喊:

“陈主任,救命啊,陈主任!”

(五十六)一些“遗留问题”(1)

几乎是紧随着陈归鸿的阻止与黄勋的罢手,一辆白色10×10的重型机动式装甲医疗车由远及近的开来,该车是赵崇事先准备好的医疗组的车辆,而这个医疗组的成员则全部由军事医学科学院的精英组成。

注:这是移动医疗车而不是救护车,两者的区别非常大,前者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看做是一座可以移动的‘微型医院’,在那上面,抢救、输液、包扎等都只属于基础医疗,更高级的如大型外科手术都可以实施,对危重病人拥有看护条件,如果一对一的话,移动医疗车里的医疗水平达到甚至是超过了三甲医院,不过也正是硬件设施突出,医疗条件十分优越,所以移动医疗车的体积基本上也是非常大的,基本上长宽都要超过大型公交车,而且这种车型在普通的民用领域还基本见不到,都是编制给需要在危险环境下使用的特殊部门。

至于后者,那则只是抢救危重病人的运输车辆而已,与前者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言归正传,当车开道近前时一个急停,从车子侧门中降下扶梯,然后从里面冲出四个抬着担架的白大褂,四个壮小伙子齐上阵,这才将高伯君死死抓住朱梦珺的裙摆的手给掰开,然后将其抬上担架又抬进了车里,而载有赵崇本人的专车也赶到了现场,他下车之后简单的看了看漆六桐,确认他没事又吩咐了两句让他看好现场,有任何情况及时汇报之后,便匆匆的转而登上了那辆载有不知是死是活的高伯君的医疗车,在他上车的那一刻,我还听到他对车里喊:

“他死不死没关系,但我要你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他脸上的‘异胎’!”

随后车门在车内的操作下自动关闭,巨大的白色移动医疗车如同来时那样风风火火再扬长而去,我感觉这句话的含义肯定很多,但是当时那种情况也来不及细想,至于那个“异胎”到底是什么,我在之后倒也弄了个明白,不过那就是后话了,这里暂且不提。

而陈归鸿则也吩咐灵调科的专车将酉星官接到车上休息,然后他看了看地上之前高伯君留下的血迹,又看了看七窍还在流血的王珂,无不感慨的说道:

“正所谓:自古痴情多憔悴,有缘无分苦相随。”

“陈主任,咱先别抒情了,赶紧找人抢救一下这小兄弟啊。”我说,而“小兄弟”则说的就是王珂,结果陈归鸿没回话,漆六桐却接话说:

“不必做那些无用功了,这小兄弟活不了多久了,我把他扛到这里来,就是想帮他完成最后的遗愿。

他是为你而来的,你别辜负了这一片真情。”

他前半段对我说,后半段对朱梦珺说,没有了高伯君死死抓住的裙摆,她这才三步并两步到了王珂跟前,看着他那张死灰色的脸,虽然没有刚才哭的那般伤心,但也泪流满面的说:

“小屁孩,你怎么了?这里这么危险,你来这里干嘛?你怎么这么傻啊!”

“珺姐,我知道,我对你的爱太过卑微,所以跟你在一起,我不敢多说一句话,但是,我只要能每天都可以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知道吗,在我跟你出访完第十次的时候,我鼓起勇气想向你表白,可我看到你发了一条动态,上面说;

‘如果你没有一片草原,就不要爱上一匹野马’

我当时就在想,我虽然没有草原,但我愿意做你脚下的一颗青草,只要你能奔驰,只要你能安好,我这里便是晴天。”王珂虽然不像高伯君那样因为受了重创而咳血导致说话断断续续,但他却好像因为类似极其疲劳的原因而说话气若游丝,他这种状态与已经上车的酉星官非常相似,区别只是酉星官没有七窍流血,脸色还算正常,但他的情况就太糟了,即便在没有医学常识的人,看他一眼都会从直觉上感觉他已经命不久矣。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一直喜欢我,可是……可是我们……”朱梦珺说到这里被王珂打断了,他吃力的摆了摆手,说:

“珺姐,你不用为难,不要看在我快死了份上就可怜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是喜欢你,我是真的爱你,我可能买不起任何你喜欢的东西,但我愿意,愿意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把一切都给你,包括我的生命。

我愿意站在尘埃之中仰望星空里的你。

别人说我暗恋你是自己‘找堵’,但他们都不对,自从认识了你,我的世界才变成了彩色,原本计划着给你一辈子的‘护花使者’,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我要走了,只是我还有一个要求,你能答应我吗?”

“你说,我一定答应你。”朱梦珺两眼已经因为哭泣而红肿不堪,但眼泪仍然止不住的往下淌,说实话,此情此景让我也感觉鼻子尖一阵发酸,其感人程度不亚于方才高伯君与她的生离死别,而王珂的告白也同时让我想到了一句著名的网络名言:

“你可以爱一个人爱到尘埃里,但没有人会爱尘埃里的你”

这句话原本是用来提醒那些单相思的人,不要再为了不爱自己的人作贱自己,但与王珂的心境比起来,这句话就显得有些渺小了。

想到此处,若不是我采访过太多生生死死练得心地已经比较“坚硬”,我想我当时也要潸然泪下。

“我对你最大的梦想,不敢奢求什么,就是想牵一下你的手,可以吗?”

“嗯——”朱梦珺重重的应了一声,然后把左右两只玉手都伸了出去,紧紧抓住了王珂的右手,在双方的肌肤触碰在一起的那一刻后,他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所有人说道:

“值得了。”

三个字脱口而出后,他的眼神转瞬间就变的直勾勾并涣散了下去,胸口那股微弱的起伏也彻底消失,我知道,他的生命——结束了。

漆六桐与陈归鸿都是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人,我与黄勋虽比不上他俩,但也算经历过一些场面,可即便是这样,四个大男人还是为之动容,朱梦珺更是抱住王珂的遗体哭成了泪人,在场的所有人里,可能出了朱梦珺以外,最伤感的就是我了,因为我在最初介入到此事时就认识了王珂,而且也很早就察觉到了他对朱梦珺的爱慕,而他这样一个不言不语的人,在一场如此惊心动魄的正邪大对抗中连续两次发挥了关键作用:

第一次,在破解噩梦那里,他帮了我、黄勋,同时包括朱梦珺,还间接的救了那些在“慈爱医院”互相残杀的警方力量,要不是他,那些人要互杀至全部死亡,起码也要死上绝大多数。

第二次就更不用说了,若不是他在危难关头及时出现,在漆六桐的配合,刘玉林的促成之下击毙了高伯君,一旦“念力罩”突破阈值产生“念力波”爆炸,那么有不知道有人都要遭殃,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甚至对数万乃至十几万本地人都有恩情,最关键的是,他为了这一切,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而他在自己短暂人生的最后一刻,念念不忘的仍然还是那个心中的挚爱,这个羞涩、内敛、清瘦的小伙子不曾有任何让人易于察觉的举动,却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为她舍弃所有,他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做——爱得深沉。

王珂对朱梦珺的爱慕,真挚而热烈,含蓄而执着,市井之上那些物欲横流的所谓男欢女爱,在这份爱意面前,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那么的苍白无力。

好了,再多的眼泪与悲伤,也无法让逝去的人再回来,为了击败高伯君,在酉星官、漆六桐、王珂、刘玉林四人或计划或凑巧的配合之下才勉强完成,其中酉星官消耗巨大要被迫进行长时间的修养,漆六桐虽然没有大碍,但在此之前险些被高伯君控制,也需要做一个全方位的脑部与神经系统方面的检查,而王珂与刘玉林则为此付出了生命,前者为了爱情,后者为了战友情,这样的代价不可谓不高昂,不可谓不惨重。

在这之后的几天里,当我走出伤感,回到现实之中,从头到尾自己将整个事件,尤其是决战前后的所有细节揣摩一边之后,我感觉我还有很多想不通的疑问,趁着那几个大佬们还没走,我得抓紧机会问个清楚。

这里面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陈归鸿,因为在这些在场的大佬里,我与他的关系最熟,除了这个以外,我还抓住了一个细节,就是陈归鸿这几天的心情非常好,原因也很简单,就是酉星官兑现了自己的诺言,成为了“灵调科”的新晋成员之一,他成功的“收下”了自己当初求之不得的悍将,高兴的不得了也在情理之中,那段时间里只要见到他就能看到他脸上挂着笑意,以前他的表情似乎永远是在似笑非笑,但这回是真的在笑。

而他这种心情上的“晴好”,也对我问问题的成功率有很大的正面作用。

我找了一个他略有空闲的时间,以聊天的方式挑起话题问道:

“陈主任,我这几天一直有个问题想不通,您能给我解解惑吗?”

“哈哈,说吧,只要是你能知道而我又能说的,那我肯定告诉你。”陈归鸿的心情的确是好,没说话之前就先笑了起来,我一看这是有门儿,因为我也算入行时间不短了,以我的身份我能知道些什么事情以及他能告诉我什么事情我心里还是有数的,而我想问的问题就基本都在这个范围内,所以原则上应该是没问题的,想罢了这些事,我便开始发问:

“也没别的事情,就是关于高伯君的,如果说酉星官的特异功能主要来自于他的‘第三脑区’,那么高伯君的是哪里来的?我看他的额头也不大,而且也没有‘天目’啊。”

“你这么聪明的人,会看不明白这事?”陈归鸿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如此反问,我一听,也是笑笑,随后说:

“难道是他脸颊右侧的那个巨型瘤状物在发挥作用?”

“是啊,你这不知道吗?明知故问可不是你的风格。”陈归鸿说。

“真不是明知故问,只是我一开始倒是就想到是那个瘤状物的问题了,只是不确定,所以问问您来确认一下,现在看来是没猜错。

不过您之前说过,酉星官是几十亿人中都没有第二个的‘极端孤例’,那么高伯君算什么?是不是他的同类?他俩之间的较量开始时,我听你跟别人说这可能是‘第二个酉星官’了,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还是回到第一个问题上:酉星官的特异功能主要来自于‘第三脑区’,并生有‘天目’,可高伯君没有啊,他是在脸边上长了一颗大瘤子,这两人虽然特异功能的具体能力相似,但外形与产生异能的器官差别也太大了吧?这还能算是同类吗?还是说高伯君是一个你们在此之前没有发现的‘新型异能人’?”我说。

“你耳朵倒也‘好使’,我小声嘀咕的一句话都被你听见了。不过话说回来——唉,你要问这事,那我还得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仔细回想一下,高伯君脸上的那颗瘤子长得像个什么?”陈归鸿说,他这人在灵调科这种神神秘秘的部门呆的太久了,说话总是喜欢卖关子,这个我知道,但他问了这么一个问题还是不免让我感到有点奇怪,不过他既然如此说了,我还是顺着他话的方向想了下去,在想了半晌苦于线索太少又不好意思问导致没有什么头绪,就在一筹莫展准备厚着脸皮直接问的时候,我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回想到了在决战那一晚快要结束时,赵崇称作移动医疗车来到现场将高伯君的尸体带走时车内喊的一句话,那句话里提到了一个很奇怪的词汇,叫做“异胎”!

对,就是“异胎”,想到了这个词,然后再结合对这个瘤状物的第一印象,我就好像得到了某种指引,顺势便继续去琢磨高伯君脸上的那颗巨大瘤状物,最后我心中终于有一个答案“浮出了水面”,就像解开了一个难度非常高的谜题一样,我有点兴奋又有点成就感,然后在这种情绪下对陈归鸿说:

“像一个蜷缩的胎儿!对不对!?”

陈归鸿微微一乐,回道:

“还不错,到底是看出来了,不过那个东西可不仅仅是‘像个’胎儿这么简单。”

“您不会是想说那东西真是个胎儿吧?”我眯起眼睛,用一脸质疑的表情说。

“我还像是有第二种意思的样子吗?那东西就是个胎儿。”陈归鸿说。

我听他这么说也来不及惊讶,只是想我能往这方面琢磨,其实多亏了我听见了赵崇的那句话,要不然除非他直接说,我基本不可能想到那个大瘤子是个胎儿,虽然在第一次看到那个瘤状物的时候就有点这样的感觉,但那仅仅是感觉而已。

但是回头再一琢磨,我即便想到了,也感觉他这话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在停顿片刻后,我接着说:

“那东西怎么可能是个胎儿呢?胎儿即便没有发育也没有成活,形成了‘死胎’,那也应该是在一个女性的腹中才对,怎么会跑到一个男人的身上,而且还是以外如此骇人的外露方式‘挂’在脸上,这说不通啊,您就别绕弯子了,我这人好奇心强,也是真心求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说说吗?”

“说当然是可以,要不然我也不会跟你扯这么久了,关于这个胎儿,我先纠正你的一个错误:这个胎儿并不是一个死胎,而是一个活的,一直就是一个活的,他在高伯君的身上虽然没有发育,但始终处于存活状态,有没有发现他会随着高伯君的情绪波动而时大时小?那是他在呼吸。

至于这个胎儿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样个性质,你且听我细细道来:

自从确认了高伯君是真凶之后,我们多个部门联合调查,基本把他的‘祖上十八代’都查了一个遍,‘第零部’‘老赵头’(指的是赵崇)那边更是对他采取了细致到基因编码级别的尸检,发现在怀高伯君之前,其母还有过一次怀孕,而那次怀孕的‘产物’,就是这个‘异胎’,而换句话说,‘异胎’在伦理关系上来讲,是高伯君的哥哥,比他年长3岁左右。

而之所以称其为‘异胎’,主要是取‘特异功能胎体’的关键字组成简称之意。

在接下来的调查过程中,我们发现‘异胎’没有死亡但也没有发育的原因是因为它陷入了一种休眠状态,就好像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破壳而出的蝉,无限期的停留在了破壳之前的那一刻,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营养不良,经过我们的调查,查找了当年高伯君母亲所在医院的妇产科所有还没有销毁的相关入院档案,也是得益于这家医院的档案保存年限高达50年,也给我们提供了不少方便。

档案中显示她在怀第一胎时出现了严重的营养不良症状,并且在中后期伴有一种较为罕见的疾病:卡是非孢子虫,这种细菌性疾病可通过空气途径如飞沫传染,其实很多健康人的体内都有它的病原体,但是该病通常情况下的威胁性并不大,因为其致病性较弱,所以健康人的自身免疫能力足以对抗该病,使病原体进入潜伏状态而不发病,可当人体的免疫能力在某种其它原因下出现低下时,该病就会发作,并严重威胁人体健康。

而能造成免疫力低下的原因主要有身体处于恶性传染病的发病期,或者是营养摄入不足导致的营养不良,以及有吸毒史等,我们调查过,起码在这期间,高伯君的母亲不存在前者和后者,她身体一向健康,从未患有过恶性传染病,也很洁身自好,更没有吸毒史,那么问题就最有可能出现在中间这个‘选项’上了——既营养不良。

说来也巧,最常与卡是非孢子虫病发时的免疫力低下有直接关系的,就是营养不良,而是恶性营养不良,比如这个病发病区域分布范围最广的就是物质生活水平最没有保障的亚非拉地区的‘最不发达国家’,这些国家的大量新生儿都患有轻重不一的营养不良,再加上长期饮用不洁净的水源和食用不充足也同样不洁净的食物,所以卡是非孢子虫的发病率在那里也特别的高。

而根据当时的病例记载,她在卡是非孢子虫发病前,的确就已经出现了营养不良的症状,体重在三个月内的跌幅非常大,超过了25%,整个人瘦了四分之一左右,面黄肌瘦,连上大小便都要有人搀扶,否则无法独立行走。

那么既然是营养不良,如果出现在贫困人口身上那还倒情有可原,但高伯君的家境虽说不上优越,但也绝对算得上是小康,在正常开销下,一家的经济条件较为宽松,她当年在壬辰期间的食谱因为年代久远,无法找齐,但是找到了其中5天的,可以发现肉蛋奶等基本营养保障一样没缺,甚至还有每天家里人为其专门熬制的鸡汤与大骨汤。

既然如此,在这样一个物质基础下,怎么会出现营养不良?

然后我们先确定了免疫力低下是由于营养不良造成的之后,就继续调查是什么造成了营养不良,一般来说,重度营养不良的成因‘跑不了’有三个:第一个是最基本最直接的原因,既外界营养摄入不足,这一条可以首先否决掉,因为根据家庭情况与食谱来看,高伯君的母亲不存在这个前提。第二个是恶性肿瘤,恶性肿瘤由于自身的成长需要大量养分,就会吸收患者本身的营养,导致重度营养不良的产生。第三个是寄生虫病,这一条导致营养不良的原因与第二条类似,都是病原体的成长需要养分,在‘霸占’了患者正常的营养之后使营养不良症出现。

可是——根据当时的主治医师回忆,以及病历记载,后面两种情况也都没有在高伯君母亲的身上出现,其中前者非常明显,除了营养不良外还会有其它并发症,但她没有,所以检查过后就排除掉了,而后者因为中小型及一、二甲医院通常不具备多样本的寄生虫病检查能力,也没有设立独立的寄生虫病科,然后在主治医师的建议下,高伯君的父亲还带着其母亲到北京的一家三甲医院做了寄生虫方面的检查,结果一无所获,她并没有感染任何可以导致她身体出现这一系列症状的寄生虫病。

说实在的,这个问题的原因到底出在哪儿,不仅困扰了她的主治医师,在前几天也让我们乃至是军医大的专家很‘挠头’,毕竟她已经去世多年,遗体早已不在,想要从她身上入手那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不过好在后来有了高伯君本人的尸体连带着那个至关重要的‘异胎’,经过对他以及‘异胎’的研究,我们惊奇的发现,这个‘异胎’竟然就是当年其母亲怀的第一胎,当时因为该胎儿没有完成发育,导致医生给出的诊断是‘不明原因的无发觉性流产’,这句话其实从医学角度讲纯属是胡说,完全没有这么一句术语,说白了就是那个主治医师也搞不清楚她的胎儿到那里去了,所以就定性为‘不明原因’,至于‘无发觉’则指的是很多孕妇都有过的情况,就是因为某些不良因素导致在‘不知不觉’中就流产了,当然,这个与本事无关。

当研究重点完全放在‘异胎’本身上时,一个更令我们惊奇的结论出现了:‘异胎’在当时并没有流产,只是因为外界的营养摄入不足导致其主动进入了一种我前面提到过的,类似‘休眠’的状态,外界营养摄入不足——这一点与高伯君母亲在怀有这胎时出现的严重营养不良症正好相对应,这说明什么?说明造成其母严重营养不良的就是这个‘异胎’!因为这个‘异胎’在‘休眠’之前,吸收走了她身上绝大部分营养!剩余的那一小部分不足以支撑孕期的人体需要,所以自然也就出现了重度营养不良的症状了,那么我刚才说过,她在怀孕期间摄入的营养在正常水平看来是十分充足的,但就是这看起来已经十分充足的营养的绝大部分,也只是让这个‘异胎’保持在了最初的‘细胞团’状态,然后就进入了‘休眠期’,一个‘细胞团’就已经如此,如果它继续发育下去,哪怕是发育到正常胎儿一周左右的状态,也肯定会导致其母死于重度营养不良。

那么综上所述,很明显,这个‘异胎’对营养的需求量远高于普通胎儿,这是为什么?很简单——因为他是一个特异功能者,换句话说,如果他发育完成并成功生产直至长大成人的话,那么高伯君的这个哥哥,就极有可能是一个像酉星官那样的‘实战型特异功能者’。

但是,我要强调一点,‘异胎’当时给高伯君提供的特异功能虽然看起来与酉星官的念力极其相似,但两者并不是同一原理,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确定‘异胎’的特异功能是独立于目前已知的三人之外的第四种新型特异功能。

话说回来还有一个佐证就是在‘异胎’的‘细胞团’进入到休眠状态后,其母的重度营养不良症也就渐渐的好了,那么谁是这个症状的‘罪魁祸首’就更加明朗化了。”陈归鸿说。

(五十七)一些“遗留问题”(2)

我一听“异胎”的特异功能与酉星官不同,而且还是全新的种类,我当即就来了更大的兴趣,先抛开刚才的那些“异胎”与高伯君之间的关系之类的问题,并当即展开详细追问,而陈归鸿则如此说:

“虽然‘异胎’不在我的手上,但老赵头那边的第一手资料我还是清楚掌握的,他们的动作很快,截至目前,是他们率先发现了‘异胎’所提供的特异功能虽然与酉星官的极为相似,但并不是同类,不仅如此,它还代表了一种我们之前前所未见的‘新型特异功能’的重大课题,要说清楚这种‘新型特异功’能是什么,以及‘异胎’为什么会拥有它,那还得从‘异胎’的血脉上说起——在经过对其家族直系血脉的全谱检测后,发现‘异胎’的遗传物质与从墓葬中提取出来的高伯君父亲的并不相符,也就是说,它虽然在伦理上是高伯君的哥哥,但却不是同父同母的关系,而是同母异父的关系,这就产生一各很有意思的事情了:‘异胎’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他是怎么让高伯君母亲怀孕产生的它的?而且根据前面所说,这还是在与高伯君父亲结婚后发生的情况,或者说是高伯君母亲在已经有了‘异胎’这个身孕但外人所不知的情况下嫁入了高家?

为了弄清楚这个,其后又组织力量着重调查了高母在婚前的人际关系,虽然年代久远,太多资料已不可考,查起来非常困难,但这事是我们国安局与‘第零部’联手调查的,我们帮他们的忙,好处就是双方的调查结果要进行100%的共享,这对于‘异胎’在他们手里的形势下又百利而无一害,而这两个部门联合起来,不是夸海口——这世上就几乎没有查不清楚的事儿,调动所有资源,隐藏再深的事,只要有一点点的痕迹还留存于世,那我们就查的到。

所以在集中力量进行攻关之后,还是有很大收获的,比如我们发现高母在嫁入高家之前,还谈过一个男朋友,这个男人早年是个高中的化学老师,他与高母相恋时两人才20多岁,之后这个人莫名其妙的就疯了,不仅与高母分手,而后又因为无法正常工作之后,被迫从学校离职,入住过多家精神病院,但治疗效果都不明显,后来因为高额的治疗和看护费用,这个男人的家里就把他接了出来,但是没过多长时间,他便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直到数年后,他在相邻的一个小县城里死于一场车祸,通过他与高母恋爱到疯掉,乃至最后死亡的时间来进一步调查,我们发现在这段时间里,高母就已经怀有了第一胎,也就是‘异胎’,直至怀有‘异胎’1年左右之后,她经人介绍,认识了高父,两人喜结连理组成了家庭,按理说一个正常女性在怀孕后的三个月左右就已经能看出来了,但高母在命名已经怀有1年身孕的情况下,从外表来看,身体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再后来‘异胎’导致的怀孕特征已经外露之后,那又是两年之后的事情了,高母与高父也就理所当然的将其当做了这是两人的第一个孩子,而实际上,‘异胎’的亲生父亲,最有可能的便是这个死于车祸的流浪汉。

随着时间的推移,‘异胎’因为营养不足而陷入休眠状态让高父高母误以为这一胎已经夭折,之后才又有了高伯君。

也就是说,高母自己也不知道‘异胎’并不是高父的骨肉。

虽然,我们没法查出高母与那位化学老师,也就是后来的流浪汉,在那个相对保守的年代,有没有婚前性行为,不能100%的确定‘异胎’与但从逻辑上来说,这个推论是正确的。”陈归鸿说。

“那既然可以从高父的墓葬里提取出遗传物质与‘异胎’进行对比,那为什么不能提取这个化学老师再进行对比呢?这么一比不就有准确结论了吗?”我问。

“这个我们当然想到了,但是当年信息水平不能跟现在比,他死之后一直能确认其身份,所以也就没有家人去认领,结果在殡仪馆里停放了很多年后被殡仪馆方面以‘清理挤压遗体’的理由给送到火葬场火化了,与另外无人认领的遗体的骨灰混在一起深埋到了地下,到现在为止,那些骨灰早已与土地融为一体,根本没法查了。”陈归鸿说。

“这倒也是,我听说火葬场的确是这么处理无名遗体的骨灰的。那么你们又接着调查疑似‘异胎’生父的其它信息了吗?”我说。

“当然,随后我们便顺藤摸瓜的又对他在流浪期间的情况展开了调查,根据救济过他的流浪乞讨人员收拢所的记录,这个人完全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只有随身携带的一套考试模拟试卷上有一个名字,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由于其神志经常性处于不清晰的状态,所以从外表看,属于典型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患者,他虽然在疯了之后忘记了自己叫什么,但却在多年的流浪乞讨生涯中有一个外号,叫‘疯子’,更奇怪的是这个外号最初还不是别人给他起的,而是他自己这么叫自己的,一个精神疾病患者把自己叫疯子,这难道不很有意思吗?通常情况下,真正的精神疾病患者根本意识不到自己与常人不同,或者说在他的眼里,自己是正常的,别人才是不正常的,那么我就怀疑,这个‘疯子’的自称,并不是世人通常理解的那个‘疯癫’的疯子的意思。

所以我就由此受到了启发,开始追查他没疯之前的家室,这个人姓李,家中还有一份祖谱,通过这份祖谱一直可以追寻到隋末唐初他这一家的先祖,跟上面记载着他们家高祖姓任是受了皇封才姓了李,而原因是因为救驾有功,但时间是在大唐建立之前的隋朝时期,这也是到了大唐建立,论功行赏时才有的事情,你也知道,李姓是大唐的国姓,能在皇帝的敕封之下与皇家同姓,在那个年代是无上的光荣,能获此殊的,绝对是有大功劳或者是身份特殊的人才能行的,这就与救驾能对起来了,然后下一个关键就是他们家在改为李姓之前姓什么,所以重点就放在了这个方面,根据我推测,在李氏祖谱之前,肯定还有另一份原来姓氏的祖谱,但是上千年前的事情,我们这个是无能为力了,不过可喜的是他们家因为祖上出过这么一个‘名人’,所以被记录到了当地的县志里,最后我们又去调查了县志,那本县志的内容一直从唐代记录到了现代,内容十分珍贵,所以为了保存下来就被转抄了无数版,我们是从现存最早的那一版里发现其中写了这么一句话,这句话也成了探寻‘异胎’身世的关键,这句话是这么写的:

‘高祖赐姓前,李家乃姓风。’

有了这句话,就直接证明了这个流浪汉的直系祖先隶属于‘风姓’,而风姓乃为我之前给你说过的十二古姓(亦称‘十二孤星’)之一,而‘疯’与‘风’同音,那么这个流浪汉如此自称,我猜测更像是一种对自己身世的强调,但是因为精神疾病导致他记忆混乱,或者说他只记得这么多了。”陈归鸿说。

“‘风’姓?十二古姓之首的那个风姓?我的天,要这样说,那‘异胎’岂就是‘黄道十二宫’的十二个‘实战型特异功能者’的一员了?!”我说。

“是的,虽然现在还没有形成完整的证据链证明这件事,但基本上已经是大差不差了。

还有一点可以作为此事佐证的就是县志中关于其祖先救驾的记载,当时说唐高祖李渊在还是还是隋朝晋阳留守时,隋大业十二年,也就是公元616年带兵抗击突厥时遭到了突厥人的伏击,风姓其人为李渊账下一将,为保护李渊,用原文中的话说教‘突展神通’,顿时天地变色,狂风大作,将突厥骑兵吹了个人仰马翻,李渊趁机突围成功,而在大唐建立之后此人受到皇封改姓为李,记就是这一次的功劳,首封大唐国姓之后,这人的尊号也还可查,就叫‘神通大将军’。

那么什么叫‘突展神通’?怎么就‘天地变色,狂风大作’了?很明显,我们推测,这个姓风的将官,拥有实战级别的特异功能。”陈归鸿说。

“那么也就是说,风姓的这一脉先祖拥有实战级别的‘特异功能’,然后在战斗中救下来了李渊,为日后改姓为李埋下了伏笔,那这中间他们这一脉还出过类似的人吗?如果出过的话,这么大的事情,县志或者是祖谱中应该也有记载吧?”我说。

“没了,直到疯了的这个流浪汉,1000多年的时间里,这一脉就出了这么一个,就是他们改姓时的那位先祖,不过,现在有了第二个了,那就是‘异胎’,根据技术检测的结果显示,‘特异功能’应该是一种在绝大多数情况都处于隐性的基因,所以在血脉的直系繁衍当中极少体现出自身的作用来,但会在某些非常巧合的因素共同促使下而变为显性基因,如此,拥有这一段显性基因的那个个体,就将继承其祖先的‘实战级特异功能’,这个‘异胎’就是如此,过了足足上千年,这段基因才再次凸显出它的威力。

只是由于命格中自带‘天煞孤星’,所以那位风姓先祖估计家庭也好不到那里去,估计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改掉原有的姓氏的原因里,除了承蒙皇恩以外,想用改名换姓的方式摆脱这个好似是‘诅咒’的命格,估计是他毅然决然放弃‘风’这个上古第一姓,该姓为李的另一重要原因。”陈归鸿说。

“好吧,那既然说到这个,我其实最感兴趣的还是‘异胎’的新型特异功能,这是一种怎样的特异功能?能让它也位列‘黄道十二宫’之一?甚至从您所提供的排名上来看,它占据了十二宫的第一宫,比酉星官酉姓所占的第二宫还靠前一个名词,那这样一来,我感觉其所承载的‘实战级特异功能’绝对是非同小可的,但我又明明看着它的作用与酉星官的念力基本一致,之前还在猜测它是不是酉星官血脉的某种‘亚种’呢,所以我想问的就是您是根据什么说它是新型的呢?”我说。

“第一宫的确是第一宫,而它所承载的能力也对得起它所在的这个位置,这么说吧,‘异胎’的特异功能就像是一杯水,水无常形,流淌到哪里就是哪里的形状,想知道水的形状,那就得看先看盛放它的环境是个什么形状,你懂我的意思吗?”陈归鸿说。

“嗯——您的意思是说,‘异胎’的特异功能是根据外部环境而形成的?在不同的性格人身上就有可能是不同的结果?!”我沉吟片刻后如是以几乎惊呼的语气说。

“是的,‘异胎’本身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它因为营养供应不够,导致数次都没有发育完成,但如果它能长大成人,那么其到底拥有什么样的特异功能就要看它自身在那时那刻的特点了,而机缘巧合之下,它的‘三周胎’状态与高伯君结合在了一起,所以它提供给高伯君的特异功能就是根据高伯君当时的特点来产生的,这种遇火是火,遇水是水的特异功能,难道不是全新的吗?难道不配站在第一宫的位置上吗?”陈归鸿说。

“那……那高伯君是有怎样的特点才会产生与酉星官那样高度一致的特异功能啊?”我说。

“这个很简单,与他当时的性情有直接关系,但他面部的瘤状物发育到十分巨大的时候,他当时已经处于家破人亡的状态,整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身负夺妻之恨和杀父之仇,同时又饱受欺凌,那这么一种状态下的一个人,其心理肯定不可能是健康和阳光的,而相反则一定是充满暴戾和仇恨的,这样一来,怨念也就在不断激增,而怨念本身就是念力的其中一种,念力的基础就是‘念头’,或者说是一个想法,每个人都有‘念头’,但能用超强脑电波将念头强化到念力的境界对客观事物施加影响,这就进入到‘特异功能’乃至是‘实战级特异功能’的范畴里了。

高伯君满身的极强怨念,被身上的‘异胎’得以无限放大,后来他又接触了大量有关念力类‘特异功能’的书籍与资料,更是在脑中形成了对这种能力根深蒂固的狭义印象,这种印象便让‘异胎’在为其提供特异功能时形成了一个‘模板’,按照这个‘模板’发展下去,便是与酉星官几乎一模一样的念力了。

只是说两者非常相似,但实际上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当时我们在两人决战的时候收集了大量数据,这些数据表明,两人虽然释放的都是由强脑电波组成的念力,但波频并不一致,酉星官的频率较低,但波长更长,给人的感觉是高亢有力,而‘异胎’提供给高伯君的则是频率非常高,但波长很短,给人的感觉是兴奋而暴躁,做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如果前者是美声男高音,而后者则便是摔贝斯的重金属摇滚。

具体体现在攻击效果上,那就是酉星官对单个目标的极端破坏力更强,但面对大量目标时的效率相对较低,而‘异胎’则是相反,对单个目标的极端破坏力较低,对大面积多数量目标的效率却要高的多。”陈归鸿说。

“明白了,那么假设我脑袋里想要的是刀枪不入,‘异胎’能给我吗?或者说它自己这么想,它就能朝着那个方向发展吗?比如说在‘异胎’的帮助下,我说的这种想法会不会让我向着漆六桐的那个方向发展?”我说。

“理论上是完全可以的,但前提是这种想法要极其强烈才行,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是不行的,换句话说就是必须要达到执念的程度,而且持续很长时间才可以奏效,高伯君当时的情况正好符合了这个很关键的主观条件。”陈归鸿说。

“那这岂不是‘无敌’了?我脑袋里集中精力天天去想一件事,最终它就能让我发展成那个样子,那我是不是可以想象自己能一拳打爆坦克,甚至是更夸张的事情呢?如此一来,谁也不是对手啊。”我说。

“那当然不行,这个帮助是有限度的,以你刚才的逻辑,直接把自己‘设定’成‘造物主’岂不更直接?所以话说回来,这还得看‘异胎’的能力,在它的承载力之内,它可以帮你,如果超出了,那它也爱莫能助,根据现在的测试,三种胎状态下的它,结合高伯君能产出如此效果,就已经是超水平发挥的极限了。

另外,发展出的‘特异功能’越强,对能量的消耗就越大,稳定的外部供应也是一个问题,高伯君要不是仗着自己整个吸收系统的吸收能力异于常人,也根本供不起‘异胎’的消耗。”陈归鸿说。

“好吧,要这样说的话的确就说的通了,因为高伯君的确提到过在‘异胎’开始‘二次发育’的时候,他对能量的摄入要求陡然提升,以至于最后连吃饭都吃不起了,而您也说过,酉星官在获得灵调科出资研制的专用高能营养药物之前,其饭量空前巨大,一个人能顶5、6个壮汉的食量,尤其是在高强度使用过特异功能之后。

但是我还有一点想不通,这个‘异胎’是怎么跟三年后才有的高伯君连在一起的呢?而且既然它从‘一次发育’期间再到高伯君大学期间,这中间间隔了20多年,是什么促使它在‘休眠’的20多年又有了‘二次发育’的呢?它又是怎么和高伯君的身体‘融为一体’的?”我说。

“我不是医学方面的专家,这个问题要我回答的话,稍微有点吃力,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那个‘异胎’其实在发育之前是一直处于‘潜伏期’的,它其实始终无时无刻都在发挥影响,只是你说的‘激活’问题就像‘特异功能’基因从隐性到显性的过程一样,缺少的是一个外界条件的刺激,让这个胚胎在高伯君的体内这么多年来一直处于休眠和寄生的状态,当外界的触发条件得到满足的时候,它就会被从休眠中‘唤醒’,进入发育状态。

至于这个触发条件是什么,根据眼下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其根本原因应当是剧烈的情绪波动,直接原因则是情绪波动造成的脑神经异常放电,你也知道,高伯君在此之前,生活算得上是顺风顺水,才貌双全又有一个校花做女朋友(注:这里的校花指的就是朱梦珺),但自从与朱梦珺分手之后,家庭之中图遭一系列的重大变故,这些变故严重冲击了他的心理健康,如果从纯学术的角度来分析这件事的话,我听军医大那边的专家大致的意思是:那个‘异胎’在潜伏期间处于他右脑大脑皮层或者是相邻位置的某处身体组织上,在正常情况下,它可以承受绝大多数的脑电波通过而不发生异变,但当高伯君与朱梦珺分手之后,外加家庭变故接二连三的出现,他因为情绪波动过大,导致其性情大变,由此产生的直接结果便是我刚才说过的脑神经异常放电,而这种情况严重时会引起癫痫或者是‘失心疯’,不过那是对于普通人来说的,但对于高伯君来说,由于有这个‘异胎’的存在,异常放电所产生的能量波动最先刺激到的就是它,将它从休眠状态中‘唤醒’,在被‘唤醒’之后,这个东西的发育便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它几乎占用了高伯君身体总能量的60%,也就是说,‘异胎’的存在,消耗了高伯君全身上下超过半数的功能。

可话又说回来,这种消耗也不是无用的,他能有如此厉害,并足以媲美酉星官的‘控制类’特异功能,仰仗的就是这个‘异胎’的大脑,也就是那个瘤状物的主体,它占据了‘异胎’总体积的90%以上,剩下的那不到10%才是身体和四肢,除了处于无用状态外,其畸形导致的瘦小程度也可以对它忽略不计了。

至于他俩是怎么结合到一起的,根据眼下得以研究成果来看,应该是这个‘异胎’的求生本能在发挥作用,它在‘一次发育’时之所以停止发育进入休眠,更类似于一种‘自我保护’的行为,因为即便将高伯君其母的所有营养都占为己用也不足以发育成形,所以索性进入‘休眠’,在高伯君还是胎儿状态时,组成它的‘细胞团’通过脐带与营养物质一起,离开其母的身体进入到了高伯君的体内并继续‘潜伏’下去,直到二十多年后的脑神经异常放电导致将其激活。

当然了,我上面说‘异胎’的那些‘决定’是为了叙述方便进行的拟人化处理,实际上一个‘细胞团’不可能有自己的意识,所以我才说这是‘求生本能’。”陈归鸿说。

“明白了,可是我还是想不通,高伯君其母在家人的悉心照顾下的营养水平都无力支撑‘异胎’的发育,20多年后已经因为家庭变故而流落到街头行乞的高伯君又是凭什么能完成‘异胎’的‘二次发育’的?

对了,您还说高伯君的吸收系统异于常人才保证了‘异胎’的发育,这话又是从何说起?”我说。

“这个情况我们也组织力量进行了研究,据我目前所知,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异胎’的‘二次发育’到变成一个巨大瘤状物的阶段后实际上又停止了,也就是它再次进入到了休眠的状态,换句话说,高伯君所提供的营养与能量,也只能让它发育发到这个程度,这距离完全发育成形,变成一个正常的婴儿,那还差得远,不过呢,出于‘特异功能者’异能部分会优先享用身体营养的特性,这个‘异胎’的大脑部分已经发育完成了,完全达到了成年人的标准,这是高伯君具备能与酉星官抗衡的‘控制者’异能的关键,只是‘异胎’的身子还很小,用正常胎儿的标准来看,只有‘三周胎’的标准。

第二是我之所以说高伯君自身的吸收系统不一般,那是因为他对食物的吸收率是普通人的数百倍,而这个最直接的体现就是我们后来找到了当年和他一起行过乞现在还在行乞的一个乞丐,据这个乞丐回忆,高伯君几乎好像从来不用解大便,就像酉星官从来不用睡觉一样神奇。

而健康的大便是人类在吸收营养的过程中将无法吸、不适合吸收以及身体不能适应的部分排出体外的排泄物,可高伯君没有大便,这说明他几乎可以吸收他所摄入的所有食物及营养,从而不产生额外的‘’残渣个‘废料’,另外,他的胃肠道也异于常人,可以分解绝大多数足以致死的剧毒,这是他为什么在被郭永铭派出的两名杀手强行灌下剧毒生物药剂后没有死,以及之后乞讨时吃腐坏食物和饮用遭到严重污染的水源时还不会生病的原因,这么说吧,通过超算的‘建模分析’,我们发现他的胃肠道系统简直就是一个微型的深度‘垃圾回收站’,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能吃能喝的,都来者不拒,收入腹中之后能分解及中合有害部分,并全面吸收营养与能量部分。

至于他这个能力是哪里来的,虽然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我个人认为也跟‘异胎’有关,因为‘异胎’具备强化并具象化某一种强烈执念的‘特异功能’,所以犹豫‘异胎’的客观存在,导致高伯君当时因为食物供应不足而每日都出于饥饿的状态,外加行乞之后食用的东西也都极不卫生,这也就让高伯君自然而然的产生了非常强烈的,想要吃饱吃好,或者说吃了变质食物而不生病的想法,这些想法与他渴望复仇的执念汇聚在一起,被‘异胎’给一起强化了,结果就是他的吸收系统效率暴增,对抗恶劣饮食的能力也远超常人。”陈归鸿说。

“两次发育,两代人的营养外加额外的强化以及全程长达数年的时间也只是让这个‘异胎’发育成一个小小的‘三周胎’而已,我真是感慨这个‘异胎’的发育过程之坎坷艰难,都要超过《封神演义》里孕三年才生,生出来却还是个‘大肉球’的哪吒了。”我说。

“谁说不是呢,我一直就说,那些上古时代‘神仙打架’的事情的原型,大部分都与那个时代的‘实战级特异功能者’有关,而哪吒孕三年才出,出其为肉球的设定,其灵感应该就是来自于那时候真实存在的一个‘异胎’,只是那个‘异胎’可能遇到了什么巧合,最终完成了整个发育过程,然后长大成人,这在那个食物短缺的蒙昧时代,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陈归鸿说。

“嗯,这么说的确有道理,而我想到与‘异胎’相比,酉星官是一次便发育成形的,我真的很好奇也很佩服他的母亲,那得是一个多么强大的个体才能一次性完成一个这样的‘控制者’的完全发育?还有那些上古时期依靠特异功能立足于世的‘超能力文明’中的高手们,就像您刚才说的那样,他们在物质生活匮乏的情况下,又是怎么繁衍高级异能者的后代的。”我感慨道。

“这也许就是酉星官生身父母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以及‘超能力文明’消亡的另一个主要原因吧。”陈归鸿说。

“您说‘黄道十二宫’的这些‘实战级特异功能者’们都是命格太硬,自带‘天煞孤星’,所以双亲受累,看来高伯君在这方面也明显是在与‘异胎’合体之后遭到了它的影响,这也算是各种机缘巧合凑到一起导致他家破人亡的一个重要因素吧。”我说。

“差不多,这就是他的劫数。而‘异胎’本身命运的更是如此,它的生母就是高母,死的凄惨,而生父则是个后天突然疯掉的精神病流浪人员,最后还死于车祸,这简直是也是‘天煞孤星’的代表了,每次回想起这一幕幕,感觉实在都太巧了,比如‘异胎’的生父在让高母怀上它之后就莫名其妙的疯了,根据以前认识他的人说,这人从没有过任何精神方面的疾病史,家人的精神也都很健康,所以这个病来的极其突兀,如果他不疯,而是与高母成家,那么这个宿主就不会是高伯君了,因为这个人也就不存在了,同样也就没有之后的这一系列事情了。

而这一切发生后,‘异胎’再与高伯君结合,在随后他的一系列遭遇又促使‘异胎’的‘二次发育’,接下来再利用它赋予的‘特异功能’展开复仇,直至发展到今天,这每一步都是大量巧合准确凑到一起才能引发的‘蝴蝶效应’,从概率角度来说,能产生这种客观现实的几率简直是太小了,比天降陨石砸死指定的某一个人的几率还要小,假设非要有个解释的话,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注定’——冥冥之中的定数注定这一切要以这样的形式发生。

还有一点就是,‘异胎’的生父在人生的后半段以乞讨为生,而高伯君作为它的宿主也乞讨过,不知道这算不算又是一个巧合。

我拜托科里的命理高手给‘异胎’推算过,只能推算出它的命数里充满了变数,但以后会是怎么样的却‘笼罩在一片迷雾’当中,完全看不清。

如果有朝一日我们能找到赢子非,那一定要请他用他的预知能力给‘异胎’算一算,看看这个家伙未来到底是个怎样的发展,如果他都算不出来,那就彻底没辙了,不过赢子非连周天国运都能精准的推算出来,一个人的命运再复杂,应该也难不住他”陈归鸿说。

“您都说了‘异胎’的命数里充满了变数,那就随它去吧,真用唯心的话说有些事是注定的,那即便算出来也改变不了。”我说。

“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陈归鸿说。

“对了,陈主任,您给我说了这么多,里面包含的信息简直是海量,难道都是在击毙高伯君后这几天里调查到的?”我说。

“那当然,要不然你以为呢?”陈归鸿反问道。

“厉害,这两个干情报的巨头部门联合起来就是不一样。”我说。

“除了我们还有酉星官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要不是他读了高伯君以及‘异胎’的脑电波,哪里能查到这么多早已无凭可考的事情。”陈归鸿。

“看出来了,他以后绝对就是‘灵调科’的不二王牌。”我说。

“不用以后,现在就已经是了。”陈归鸿说。

“等等,陈主任您刚才说这个‘异胎’经过了‘二次发育’之后又进入到了休眠状态?!”我跟陈归鸿就这么聊着聊着,突然想到了他之前话中这个虽然是细节,但如果我猜不错的话,会很有“意思”的问题,便如此惊问道。

“是的,怎么了?至于这么一惊一乍的吗?”陈归鸿见我突然这个表情,便回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表情并如此反问道。

“我的意思是那是不是说,假设若能有新的刺激让这个‘异胎’再次苏醒,并有足够的营养促进其发育,那么这个‘异胎’是不是就有可能真的完成全部发育,长大成人,成为一个如同酉星官、漆六桐那样的‘实战级特异功能者’?”我说。

“你呀你,我看你以后别在干内参记者了,直接去‘第零局’当他们的参谋得了,你说的这事是那帮人也刚刚想出来的,居然就这么被你用只言片语给猜出来了,你这思维运转速度都让我这个搞了半辈子情报的人感到汗颜呐。

只是呢,这个‘异胎’说到底也真是‘命苦’,之前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也没有真正的发育成人,相比之下,酉星官的诞生更像是注定的,而‘异胎’的诞生则是一种随时都可能出现也随时都可能消失的‘偶然现象’,是让人无法揣测的。”陈归鸿用手指着我又摆出了他标志性的“似笑非笑”表情对我说。

“您这么说就是那我取乐了,我无非是瞎猜而已,做个采访写个报道还行,要是去了‘第零局’,估计保洁工作就得交给我了,还有您那‘灵调科’,要是有‘传达室老大爷’这种闲差,等我当记者当累了别忘了给我说一声,情报搞不了,这个还是能干的。

您刚才说过‘异胎’的命运中充满了‘变数’,并且无法做精确的推算,我刚才想了一下,只能想到命运多舛这个词来概括一下,您能不能具体说一下?”我说,我之所以在后面又提了一下灵调科,主要是不想让陈归鸿不高兴,前面说去了“第零局”只能干保洁工作,这在无形中已经相当于在拔高它的实力,而“第零局”在很多方面与“灵调科”是竞争关系,我这么说,陈归鸿肯定得不爽,所以得临了再把话给“拉”回来,说我去“灵调科”还能当个传达室大爷,这话就把两者的水平又给拉平了,虽然不会让他心花怒放什么的,但至少不会得罪他。

而陈归鸿则没有接那个开玩笑的话茬,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

“命运多舛是肯定的,但并不足以形容全部,说具体点的话,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除了寻求科里的命理高手帮助推算以外,还将赢子非预测异能中蕴含的那套方程式编写进入超级计算机中,虽然效果肯定没有嬴非子本人施展‘预测者’‘特异功能’的效果好,但总比没有强。

然后我们就以这种现代科技结合《易经》的方法对这个‘异胎’产生的前因后果进行了大量推算,前者的结果是‘一片迷雾’,而后者则发现每次推算它都会有不同的结果,有可能半途夭折,也有可能发育成一代‘异能巨擘’,好像很多并不起眼的因素都会左右它命运的走向,这么说吧,在我看来,‘异胎’是个‘定时炸弹’,如果走上征途那还好说,要是一旦误入歧途,那就比较麻烦了。

所以我才一直强调说它充满了变数,或者说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也正是因为‘异胎’的命格中充满变数,遇强则强,所以它就像一团还没有成型的红钢,最终将被打造成什么样子谁也无法确定,也正是因为如此,它的潜力据我们推测,也许是已知的‘实战级特异功能者’中最强大的,这估计是它在发育时集中两代人的精华都只能达到三周胎的程度,对营养需求看起来比酉星官还更甚一筹的原因所在。

现在‘第零局’对它这么上心,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展开研究,而且正向你猜测的那样,那边现在定下来的主要方向,就是要让它进行进一步的发育,而这么折腾下去,还真不知道到底是福还是祸啊,只是这次激活所需要的能量非常大,不是第二次发育时脑电波异常放电就可以办到的,说不定得动用上微型核反应堆提供能源。

算了,那是他们的事,我就不操心了。”陈归鸿背着手,用一种感慨的语气说道。

“那您也别太悲观,既然‘异胎’是变数,那有可能坏就有可能好。

另外,我记得一开始‘第零局’来参与此事的目的也是想来‘挖’走酉星官,可他们怎么在事情结束之后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偃旗息鼓了呢?好像没再追问此事,能让您把酉星官这么轻易的就给‘弄到手’了,这可不像他们锱铢必较,行事霸道的风格啊。”我说。

“轻易?哼,他们要不是拿到了好处能这么一句话不说的就放手了?那是我跟他们达成了协议,酉星官归我,‘异胎’归他们,要不然对于‘异胎’的具体研究怎么主要都是围绕着‘第零局’展开的呢?我们只是稍微参与一下,分享了部分现成的理论成果罢了,真正关键的各种研究与试验数据,还是都在他们那里呢。

说得难听点,这就跟打了一场仗,然后战胜方瓜分战利品是一个道理,大家都得到好处了,都心知肚明,所以就谁也别多说话了。”

“哦——明白了。”我说,说的同时心想怪不得,这帮人真是精明的‘头顶流油’啊,什么事情都可以拿出来谈,这样一来,当时赵崇喊着“高伯君死不死无所谓,‘异胎’一定要活的”的话也就说的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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